也不敢問任何問題。
緋櫻閒記不得他們逃了多久,她只知道長到她數不清時間,有的時候緋櫻閒會想,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難道從她長大以後,都要一直被別人追著,這樣很難堪的過下去嗎?只能藏在黑夜裡,每天都心驚膽戰的生活下去?
緋櫻閒不想這麼活下去,最起碼,她想要自己獨自一人的時候,可以在白色的雪上自由自在的走一走。只是母親只要一聽見任何聲響,就會風聲鶴唳,神經緊繃。很多次,緋櫻閒都會撫摸母親的額頭告訴她沒事,她只是用冰涼的額頭貼著緋櫻閒的額頭,一雙漂亮的棕色眸子裡會閃動一下。
這個時候,她會折下一隻櫻花的枯木,然後小手放在上面,頓時抽芽開花,一片洋洋灑灑的粉色就會出現在緋櫻母親的面前。母親會疲憊的撐起微笑,撫摸她的額頭。吸血鬼是不會覺得冷,但是緋櫻閒卻覺得,她的胸腔裡跳動著蒼涼的節奏和音律。
她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會被別人追,她有的時候會覺得這樣並不公平。人類的孩子們可以無憂無慮的走在陽光之下,她們自己耕種,收穫食物養活自己,而她們是擁有強大能力的吸血鬼,可是卻整天藏起來自己過日子,她們可以輕易咬斷那些弱小人類的脖子,同樣的,她們也會被同類殘忍的咬斷脖子。
緋櫻閒會在跟著母親逃跑的時候亂七八糟的想,她想了沒多久,就擔心自己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想了。
前面有數百隻吸血鬼,她們的眼睛都呈現著一種玉石俱焚的瘋癲,緋櫻閒第一時間握緊了母親的衣袖,隨即她又緩慢的放開。
母親解決不了這麼多吸血鬼,更何況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和他們一樣,是一隻純血統的貴族。
緋櫻閒沒有跑掉,因為他被那個純血種掐住脖子,威脅自己的母親停下步子。緋櫻閒滿臉怒火的看著毀了一張臉的男人,他面上像是有一隻十分巨大的蜈蚣,雖然男人的嘴巴一張一合,臉上醜陋的肌肉扭動抽搐,看起來噁心至極。
銀髮女人冷厲的臉上頓時出現了慌張,她停下了反擊的動作,無措的看著緋櫻閒和男人。緋櫻閒被掐著脖子,表情難受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她閉上了眼睛,並不想讓母親知道自己很難受,要是能變得厲害一些就好了,要是能……
能夠……殺死這個人就好了……
緋櫻閒覺得很不甘心,她的眼角因為心中的悲憤而滾出了一滴眼淚,明明她和自己的媽媽什麼都沒有做錯。
原本嘈雜的環境,突然安靜了起來,有的吸血鬼發出了驚恐的尖叫,她聽見慌張的腳步聲,緋櫻閒只覺得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更緊,她情不自禁的睜開了眼。
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一身紅衣的人,一頭銀髮高高的束起,銀色的髮尾在寒風中肆意的飄蕩。好像周圍所有的黑色都被那突兀出現的紅衣割碎,她一人持劍而立,可是周圍的吸血鬼竟然都嚇得兩腿戰戰,他們表情慘白,魂飛魄散,幾乎想要立刻轉身逃跑。
她是誰?緋櫻閒一邊忍著身體的不適,一邊想著。
那個人是男是女……
她穿著男式戰袍,眯著眼看著這邊,就是這一個表情,掐住她脖子手的男人,表情立馬變得十分難看。男人瘋癲的盯著出現在不遠之處的人,他竟然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就直接伸手向著緋櫻閒的胸膛刺了過去。緋櫻閒皺著眉頭抿著嘴,她不想這麼死,她看見了自己媽媽驚慌的臉,她的媽媽顯然沒有注意到那個站在她身後的人。
是敵人,還是……?
緋櫻閒看見男人的手臂幾乎要插入自己的胸膛,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指甲刺破她的面板傳來的焦灼的疼痛。她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她還想看看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穿著紅衣的人,可是她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對方竟然已經不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