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中難過,竟無一人參加到複試。
文圖自然將他們留在身邊敬候佳音,隨著室主被帶入朝廷,來的人少之又少,即是慕容二人也無力破解謎詩,而據況鳴等三人而言,天下唯有蘇士與廉蓋才能超越自己,堪稱絕世之才。
臨近正午,慕容正與夫子丹論事便留在文房雅室,文圖與況鳴無事可做,一同步入京街閒步。
“如今已是五月之仲,若是蘇士尋不到室主,恐怕再無出頭之日,室主可有何打算?”況鳴緊縮眉頭,看來自己也失了方寸,不斷閃躲著來往的路人。
文圖深知蘇士的能力,五歲閱詩,七歲起學,十五歲敢於私塾論文,十八歲便開始自著文章,只可惜一篇也未流傳出來,如今已是三十有四,竟從未參加過國試,他自然知道此路不通,更為緊要的是,即便過得了複試,那王考之途漫漫,恐怕連盤纏都拿不起。
“有你三人也令房某心滿意足了!”文圖說道,不過心內愁思不已,自己派出去的人早已回報,蘇士與廉蓋均已離開城池,按道理說早已到達京城,為何一點影子都沒有!
尤其是廉蓋文武雙全,怎會失去蹤跡?
“那裡在吵鬧什麼?”況鳴見前面一群人圍著不知緣由。
文圖倒沒有在意,在這擦肩接踵的人群中,出現碰撞乃是常事,自己一心想著蘇士與廉蓋,便未去理會。
“這人真是窮得做夢,叫花子也要去文房雅室!”
“倘若有真才實學,定會受到官府賞識,哪會落得如此地步?”
…………
文圖忽聽有人說這話,忽然折回,撥開眾人一看吃驚非小!
地上癱臥一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再細看,長髮粘著黃土散亂至肩,面黃肌瘦,鬍鬚似是幾月未曾打理,長褲之上竟有破露之處,腿上血跡已然凝結。那人已是餓得奄奄一息,可是面對扔在地上的餐糧毫不動容,緊閉著雙眼似在等著死去!
“讓開!”文圖大吼一聲,無論是誰寧死不食落地之糧,乞討至京城來我文房雅室,定是死士!
文圖直接撲倒那人身邊,顧不得他身上異味,一把抱起這乞丐,忽覺氣脈已然微弱,立即一邊直奔旁邊酒樓,一邊暗輸真氣為其護住性命。
“客官,客官!”小二跟著跑著連連說道,“本酒家不得乞丐入內!”
“嘡啷”一聲,一錠銀子落在地上,“馬上取些糖水軟糕,喂這人食下,而後沐浴更衣,自不是乞丐!”文圖狠狠瞪著店家。
小二一見那白花花銀子,洗十個人足夠,立即點頭應道:“是我胡說,是我胡說,客官快坐,這裡哪有乞丐!”
文圖見乞丐皺眉,定是無力說話,便低聲道:“此銀乃我借於你,日後定要償還!”
說罷,文圖抱著乞丐餵食,稍稍緩解之後便帶著此人進入後堂沐浴更衣,半個時辰後,文圖領著他步入正廳,叫著酒菜。
此人一眼也不瞧文圖,大咧咧吃起,半晌方才酒足飯飽。
他抬起頭凝視著文圖,緩緩道:“一步之遙,天地之別,恐怕這是我的命數,終究是進不得殿堂之內;眼觀公子清心俊雅,而且心底善良,不懼惡腐之味,不拒嗟來之人,定非浮誇之輩,然本人乃市井乞丐,豈能償還公子救命之銀?”
況鳴一怔,立即言道:“既借之,必還之,此乃天道;兄臺既然有債在身,需適力而為,先行償還了這債銀再做打算不遲……”
“這位公子好聰慧,定是怕我尋了短見,”那人稍稍苦笑,搖搖頭,“非也,金鞍需配駿馬,我倒是有一物想贈予這救命恩公,”說著,那人從貼身之處取出一布袋,“此物雖能換來千金,但我看這位公子絕非貪財之輩,你便將此物送給文房雅室的室主,說不定會換來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