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險要,如若官兵進山,怎能一步登天,自有鳥號相告,令人四散而伏不遲!”
“也是,也是!”
黑牙子又立起,注視一眼五位副寨主,竟有如臨大敵之意,忽刻薄譏笑道:“想那小兒定是不幾日便擁兵千餘,衝昏頭腦,才敢入我西嶺。本寨主故意容他些時日,如今此處商道已通,財源不斷,他不擾我,我亦要滅他;今後我等自不必凡人必搶殺,也學程家莊介中謀利,少得官府追繳,也足了黑野寨的衣食!”
眾人見寨主心中早有籌備,各個獐頭鼠目般詭笑。 )
“報寨主,程家莊已經出西嶺,直奔東山而來!”
“哈哈哈,自此以後這黑野山便是我黑牙子一人所有!”說著,黑牙子猛然抽出闊刀,揚臂揮去,身後一顆巨樹攔腰折斷!
那刀,背長四尺四寸,平厚剛硬;刀身寬達一尺一寸,凹凸不整,正因黑牙子臂力無窮,凡是擦撞的武器,定被這鐵突震盪失手;刀鋒如紙,一見便有寒意。只是那刀尖之下三寸處,有一細微缺口。
當年的黑牙子闊刀到處,白衣黑緞紛紛撕裂,武林之人不躲官府只逃闊刀,南國大王未登基時,為救陳瑩兒,曾與黑牙子有過一場惡戰,長劍擊闊刀,一戰竟是半個時辰,其時:凡天之變色,地之怒顏,均不抵長劍闊刀之怒氣,攪戰數百回合,仍不見絲毫人影,鳥不敢飛,蟲不敢逾,木不敢呼,葉不敢吸,一切皆已枉然,萬物不復存在;只是招罷之時,四處毫無生機,樹木皆然折裂,花草蕩然枯萎,兩人腳下黃土染黑,竟是三兩載未曾再出芽。
當時黑牙子將大王左臂劃傷,長劍卻破空將闊刀之鋒刺裂一道紋痕,劍鋒直挺挺立在黑牙子喉前,大王念其乃武林奇才,意欲召歸帳下,只可惜當時陳王憎恨黑牙子欲加害愛女,諫言先王此人斷不可用,最終將這武林奇才拒之門外。
可惜的是,黑牙子聞聽王宮驅逐之意,一怒之下弒殺十數江湖人士,逃至黑野山另起黑寨,殘害無數商客。若知如此,大王早就將手中長劍一刺,了了他的性命!
“寨主,此刻程家莊的人估計開始上山……”紅須說道。
“住口!”
黑牙子突然瞪大眼睛,陰森森向山下望去,那是何物?!
可是人?
只見一束紫袍之外如電閃般飄閃著彩光!
窈窕白衣之前一物音聲繚繞!
前面迎上去的人未等立穩便停住,只待那紫袍白衣走過方才齊刷刷倒下;後面追上的人未曾近前,紛紛捂住胸口盡失武器,痛苦無助跌落!
文圖與符柔!
刀近失手,槍近斷臂;人來倒地,兵來俯首。
文圖瞪著雙目,一道道劍光發出去如同條條細索,勒斷迎上前武器和兵丁;符柔緊隨其後,背靠文圖,施用天之罡氣怒撥琴絃,無數音刀律劍飛出,所經之處盡出哀嚎。
忽,琴聲驟變,似有天音出現,如同濃雷貫耳,又如火舌突現:
“艮山起萬木,蕩水百草生,離火所到處,兌澤守祥平……”
音律竟四處飄散,凡是音落之地,寨兵手中武器盡數脫落,無力拾取!
一片片賊兵倒下,縱使你有三千,豈料入山兩人,後面的山兵只能望洋興嘆,眼見前面的同惡紛紛喪命卻擠不上前。
黑野山邦,夾道如腸,斷首賊兵路,少年敢張揚,紫緞白綢蕭然處,盡慌張;褐巖壁下,一柔一剛,削風散雨間,英仙自張狂,彩劍瑤琴怒,無生湯!
“什麼人?!”黑牙子萬萬沒想到只有兩個人衝上來,可是無論何種策略都黯然失色,再來三千寨兵,也是幾十人方能近前,而無人能達三尺之內。
那條山道之上,累積著惡人屍首,遠遠望去近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