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我只說不小心被人撞了。
沈宴一米八四,常人要能撞到他臉上還真有點難度。不過他既然這麼說,我也便聽著,什麼都不問。
“沒發燒吧?”沈宴繞到沙發後抱住我,用他的臉貼了貼我的臉,“還好,溫度不高。我上午還擔心呢。”
“我沒事。”吸了吸鼻子,皺著眉反手推他,“身上什麼味兒,這麼難聞。”
“有嗎?”沈宴立馬鬆手,離遠了一點往自己衣服上聞了聞,嘀咕著說,“沒什麼味道啊。也可能是我出汗了。我去洗個澡好了。”
沈宴洗澡的時候,我在沙發裡靠著,電視裡放的是往年的春節晚會,馮鞏一上來就迷瞪著小眼睛往觀眾席上揮手。他那句“想死了”明明不好笑,可一年年重複著,大家也都洗腦似的跟著也要笑一笑。
聽到手機響。是我的,沒有彩鈴,聽起來就無趣。我找了半天,才在沙發靠墊下找到。原來跟沈宴的手機放在一起。我順手也撿了出來。
他這個手機是新買的,以前用的跟我同一款,大概跟他換的那車一樣,分手後連手機也要換成不同的牌子。
我一手拿著他的手機,一手接我的電話。剛聽了幾句我還沒聽明白,對方是誰,說的又是什麼意思,簡直聽得雲裡霧裡。
大概也是察覺我的異常,電話那頭原本冷冰冰公式化的聲音,這才緩和了些。
我愣這麼一愣,人倒清醒了些,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握得更緊,彷彿能把這手機嵌入皮肉裡,我這耳膜嗡嗡作響的毛病才能緩解一點。
“醫生,你的意思是……”
“很抱歉。”中年男聲說起抱歉來,竟然也能讓我一陣陣心酸,“要是可以的話,我們建議馬上入院接受治療。”
“馬上嗎?”
對方遲疑了一下,然後說:“總之,越快越好周先生。”
完全沒有意識到電話什麼時候結束通話的,直到身後傳來推拉門的聲音,我才打了個激靈,猛地驚醒,一抬眼就看到沈宴穿著我的拖鞋站在我面前。
他腰裡圍了條浴巾,手上拿了條小的正擦頭髮,見我反應奇怪,他也神色古怪起來,放下手問我怎麼了。
我腦子還亂著,揮手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壓根沒有留意手裡拿的還是他的手機。可能是我不小心摁到了,螢幕還亮著。
沈宴看著我,又看看我手裡的手機,然後又再看回我,一張臉慢慢由紅到白,又由白到清,急哈哈就撲上來,想要從我手裡搶他的手機。
我這下是真醒了,徹底醒了。知道沈宴這麼大反應,其實也不是因為我拿了他的手機,而是我拿了手機,還可能接到某些本不該我接的電話。
一領悟這一層,原本被我壓在心裡已經奄奄一息的那些怨啊恨,頓時追著趕著,又轟轟烈烈燃燒起來。他既然想要手機,我他媽自然不給。
“我剛接了個電話。”我把手機死死壓在身後,抬眼看沈宴,冷笑著說。
沈宴寒著臉:“小景,你把手機給我。”
“這麼緊張,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我巍然不動,哪怕他把他的一隻膝蓋抵在我的腰側,“沈宴,你在害怕什麼?”
“不是害怕!電話先給我,我會給你解釋的。”
“你會嗎?”我是傻到什麼程度,才會在意他見鬼的解釋。
“我會!你想聽什麼我都告訴你。小景,快把電話給我。”
我被他半個身子壓得喘不過氣,見他這副恨不得把我拆了也要拿回手機的架勢,我突然就什麼都不想爭了,一伸手就把他的手機丟到沙發另一頭。
“給你。”我氣息懨懨,“拿著你的手機滾蛋。”
“小景……”
我閉上眼睛:“滾你媽的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