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時候又被咱們去幹了一次,秋天收糧的時候還得再挨一次,糧食肯定歉收的,最先餓死的就是那些包衣。”
一個聲音道:“黃善,虧得你跑過來了。”
黃善往右邊看去,是那個前小隊長王湛清,別人都在整理武備,他卻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養神。王湛清學武器很快,操作最熟練,但又是小隊裡面捱打最多的一個,因為這人一門心思當騎兵,劉柳偏偏就不放人,王湛清嘴巴從不服氣,有時還說幾句怪話,所以挨劉柳的打是常事,連黃善都記不清多少次了。
王湛清悠閒的道:“要是你不過來,現在還不定埋在哪裡,就算你沒餓死,到了戰場上,老子一槍。。。”他做了射擊的姿勢,“嘭一聲,你腦袋就爆開了,然後被唐瑋砍了腦袋送去兵務司,在登萊巡遊之後送去京師,擺在菜市口給那些百姓看。”
黃善呵呵一笑,他知道王湛清的脾氣,也不去與他計較。
這時關大弟出現在門口。滿屋計程車兵連忙要起立,關大弟對他們揮手道:“別管俺。俺找唐瑋的。”
唐瑋知道關大弟要找他繼續學寫字,連忙放下火槍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在營房外邊的條石臺階上坐下。關大弟開始複習那個鑲字,就這麼一會功夫,關大弟又既不太清楚了,唐瑋在心中悲哀的認為這個大舅子太笨了,就算是混進軍官團也絕不會升到把總以上。
“哥,往年遼南是第四營常駐,其他各部都是輪戰,怎麼今年咱們打完春季攻勢還不走,反而把補充兵送到金州來了。”
關大弟頭也沒抬。“沒聽鍾營官說過。”
唐瑋失望的哦了一聲,草河堡的戰場讓少年兵熱血沸騰,但他卻受了些心理創傷,打仗並非是那麼浪漫的事情,勳章就更難了。草河那麼慘烈的戰鬥,也只出現了兩個二等飛虎和一個一等飛虎勳章勳章,二等的兩個還都是陣亡的,就是趙宣和另外一個旗隊長,唯一的一等飛虎勳章給了朱馮。
飛虎勳章是登州的最高勳章。獎勵給最重大的軍功,往往需要力挽狂瀾那樣的戰功,連鍾老四在大同打死莽古爾泰也只得了一個二等,就可以知道一等勳章有多難。
唐瑋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埋頭寫字的關大弟。關大弟當年在鎮海門不知道是怎麼打的,這麼傻居然也得了個一等白刃突擊勳章。
關大弟又完成了一遍鑲字,他高興的直起身子。然後用腳把地上的字抹掉,他這才轉頭對唐瑋道:“俺來遼南兩次了。按照往年的慣例,咱們登州鎮會在遼南進行這個輪戰。近衛第二營這樣的營頭打一兩次後,便會調回登州,然後運送新組建的營頭來金州,讓新部隊跟建奴再打上兩仗,這樣咱們強兵越打越多,建奴越打越少。”
唐瑋聽了心頭又恢復了一點希望,他希望就在登萊熬到年底,自動被登州清退,自己可以回家經商,關小妹那裡可以到時再想辦法。
關大弟埋頭又開始寫字,口中繼續道:“但今年春季攻勢結束後,卻沒有接到調回的軍令,或許要打過秋季攻勢再走,秋季攻勢後一般都結冰了,或許要明年開春才能回登州。”
唐瑋的心頓時又落了下去。
“關士官長,原來你在這裡,有你一封信。”
唐瑋抬頭一看,是司裡面的軍需官,他趕緊幫關大弟接了,一看發信地址是青州府戲團來的,立即就知道是關小妹來的。
那軍需官對關大弟問道:“關士官長,要不要我給你讀一下。”
唐瑋忙道:“不用,俺幫關士官長讀就是了。”
關大弟確實還認不全,便讓唐瑋拆了,唐瑋開啟一看,還是十分簡單,他大聲讀到:“大哥,俺月錢又漲了,聽說最近戲團要去遼南,也不知幹啥。你上次說的那個胖子,確實是以前俺們文藝隊的,那胖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