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非分之想……”
“母后!”段雲嶂彷彿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皇兒對自己立下了誓言,劉歇一日不倒,皇兒便一日不納妃!”
太后懵了。
“可是……”
“偌大一個王朝,連一個忠臣的名節都保不住,皇兒這個皇帝還用什麼用!”
“……”
“母后,可願意相信皇兒?八年之內,皇兒必定將大權從劉歇手中奪回,江山還會是我段家的江山!”
太后驚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彷彿不認識他了一樣。
“可是儲君……”
“母后是覺得皇兒會早死麼?”段雲嶂臉上現出冰冷的笑容,“母后放心,皇兒一定會比劉歇活得更久。”
太后娘娘靜默了。
“你……真的有這份自信?”
“皇兒若沒有自信,天下還有誰有自信?”段雲嶂站起身來,輪廓分明的臉上是男性特有的高傲和野心。
太后娘娘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表情,雙手卻握緊了膝上的布料。她彷彿在兒子身上看到了他的父親,那個豪情萬丈的一代英主,那個刀兵戎馬和權謀爭鬥中殺出一條血路的鐵血君王。
可是那個鐵血君王,在對待她的時候,始終是存著一份柔情的。不知道自己兒子心中,是否也存著同樣的一份柔情。
他只有十八歲啊。
太后娘娘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如果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還能相信誰呢?
“母后信你。”太后娘娘溫柔地笑了,“從今以後,你就是大人了,一切事情都要自己來處理。朝堂上母后不會再垂簾聽政,後宮裡的事情,母后也能夠放心交給皇后打理了。”太后娘娘深深地看進自己兒子的眼睛裡。
“兒子,你的父皇在天上看著你。”
三月,太后娘娘頒下懿旨,不再垂簾聽政。
八月,皇帝陛下聖旨加封威國公為一等公、天下大將軍。另封威國公長子劉萼為武威將軍,次子劉藤為驃騎車尉。威國公大夫人謝氏為一品誥命夫人,其他六位夫人也分別有封號誥命。
第二年開春,朝中破格提拔了許多兩年前恩科中榜的進士,其中魚長崖任戶部郎中,肅敬唐任監察御史,最受榮寵的是威國公一派的柴鐵舟,榮升吏部侍郎。
威國公一門榮華,滿朝故舊門生,風頭甚至蓋過了皇室。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劉皇后始終未蒙聖上恩寵生得一兒半女,帝后之間的感情,似乎越發疏淡了。
段雲嶂即位的第十二年,威國公的權勢達到頂峰。
而頂峰,往往意味著衰敗的開端。
正是暮春之際,皇后娘娘主事,御花園迎來了一次大的整修。太液池邊圍了些木柵欄,以免宮人失足跌入,花園裡多修了兩處亭子,又闢了一個可以給皇室成員務農的菜園。
皇后娘娘特地請太傅周大才子為新修的兩座亭子題名,周大才子大筆一揮,題了“椒山”,“黍微”四字。
此刻皇后娘娘與周大才子面對面坐在新建的亭中,一點暑氣,兩片清風,三杯四盞淡酒,五六盤碟,好不愜意。
“周老師,”皇后娘娘將視線從波光粼粼的太液池上收回,“呂大尚書最近可好?”
周大才子垂首:“娘娘又忘了,他已經不是尚書了。”
金鳳沒有絲毫糾正之意地道:“他還好麼?”
“還好,如今胃口好多了,也不再動不動就撞牆了。”
金鳳咧嘴笑:“本宮早說過,撞牆都是撞給別人看的。”
周大才子瞄著周圍沒有閒人,風月又在皇后娘娘背後靠著柱子打盹,便小聲道:“微臣一直想問娘娘,當初是如何說服從瑞的?”讓鐵骨錚錚的呂大尚書為了一己的安危裝瘋,這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