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摔哪了?!”梁躍江不耐,沉著臉又問一遍。
“摔哪?”她笑著轉過頭,“你的車跟長了眼睛一樣,現在還問我摔哪,是不是我應該問你,你想讓我摔哪?”
梁躍江被堵的說不出話,臭丫頭,這張嘴越來越厲害了,那些溫柔統統哪去了!他彎腰撿起腳邊的藥,允清明顯緊張,梁躍江拋在手中把玩,探究,“你生病了?他沒有照顧好你?”
梁躍江伸手拉她起來,宋允清避開,撐著地想自己站起。身後已有司機不滿,“沒撞死人就他媽的開車啊!”
她有些紅臉,慌亂地去撿藥包,額頭上都冒了細密的汗。手上突然一暖,掌心覆蓋手背,馮遲的氣息籠罩,他說:“別急,我來。”
允清鬆了氣,驚弓之鳥如同找到大樹,她顯而易見的釋然讓梁躍江火氣更盛,馮遲的出現無疑是顆炸彈。
他把小清扶起,兩個人想走,卻被梁躍江攔住,明明是黑夜,他眉眼裡的光卻堪堪比下這一夜的璀璨星光。馮遲把小清護在身後,毫不猶豫的擋住。
“抱歉,我太太沒看清你的車,替她跟你說對不起。”
空氣都凝滯,字字戳中梁躍江的神經,馮太太,馮太太。他們才是一個世界,梁躍江你是外人,你什麼都不是。
允清擦過他的肩,低頭垂眸,她的手馮遲牽著,她的眼未在他身上停留,馮遲是大樹,小清安然躲在樹後,枝繁葉茂,蒼勁翠綠。
梁躍江的熱烈和狂妄被隔離在外,愛如熾焰又怎樣,無數偏差積在一起,可容忍可遺忘,卻犯不得一點原則性的錯誤。
青梅繞竹馬,兩小間無猜,即便感情歷經細水長流,也錯不出一段美麗,一別經年,再不復從前。
馮遲如樹,他的一切被繁枝遮擋,曾經愛如火,如今卻如風,除了見縫插入,再也近不了她的身。或者,還有她的心。
“馮遲!”梁躍江厲聲,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小清,感覺到身後的強硬氣場,他疾步走近,挽起衣袖手臂精壯,小清下意識的把馮遲往前推,張開雙手護在馮遲身前,“別打他,你現在不能打他!”
梁躍江愣了,伸到一半的手也僵在空氣中,宋允清看到他手中的東西,頓覺無力。
“我只是,只是把藥給你。”他聲音有些無措,“允清你誤會了,我沒有要打他……我不是隻會打人的。”
後半句極小聲,梁躍江轉身回走,背影格外寂寥。
馮遲捏了捏她的手,隨後放開,一聲“小清”喚的既無奈也揪心。
她笑著搖頭,說沒事,“去爸媽那吧,今晚李姨熬了湯。”
馮遲想說你笑比哭還難看,允清拎著藥獨身向前走,長髮漾出一拳弧,夜光折射,亮如青綢。
她連背影都不開心,今晚失眠的,這座城市豈止一個。
*
回宋家陪爸媽,宋允清盛湯的時候撞到了旁邊的玻璃杯,落在地上碎成幾塊。
“誒!小心點,清清你一晚上魂不守舍的。”媽媽挽起她弄溼的衣袖,看了看女兒,目光停在馮遲身上,“這孩子毛躁的很。”
馮遲笑著,拈起她的一簇頭髮放手中把玩,“沒事,有我在,我幫您看好她。”
他親暱的貼過去,食指撫上允清的嘴角,看在他人眼裡,這不經意的甜如蜜,他寵溺的說:“小毛躁。”
“我哪有。”允清不滿,小聲嘀咕,重新幫馮遲盛了湯。
飯後陪宋子休下棋,殺了兩盤已是十一點,允清看著爸爸興致頗高並不打算放人,心裡不免著急,好言相勸,“爸,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馮遲握住她的手,“爸爸開心,我陪他多下會,你先去睡覺吧。”
宋子休大悅,朝兩人揮了揮手,“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