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礙於親戚情分,也就請了他進屋。只計軟回了廂房,留計氏去招呼他。
過了一會兒,計氏過來與她道:“那曲家孩子再過兩月就要走了,赴京考試,只想再見你一面。”
計軟道:“母親糊塗,我如今是新婦,怎可見外男?”
“這話我也知,已與他說了多遍,他只道只見你這一面,便再不相攪。”
計軟搖頭:“既已無緣,多見一面又有甚意思?徒增煩擾罷了。母親只把這話說予他,我卻不見他。”
於是計氏回了正廳,把這話說予曲進才,過了一會兒,聽說曲進才走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聽小丫頭道曲進才正在門外站著不離開。
計軟一聽,也不由來了氣,得,要走不走,還轉移到門外了,真是好氣概,道:“他不走便不走吧,看他能站到幾時!”
站得多了便自然死心了。
言畢,只管自己吃飯,看書,說話,直到天色將垂,計軟才猛的一驚,想起來一件事,正是趙大賴臨走前說予她的話。
她不當趙大賴是玩話,那廝是個說到做到的,當然也不敢當,雖說她沒做什麼,但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這般一個驚嚇,也不敢讓他站在外頭了,便叫來小丫頭道:“你去瞧瞧,那曲公子可還在?”
小丫頭出去看了一遍又回來道:“奴婢瞧過了,他還在站著的。”
“如此,你且等著,我寫一封信,你交給他。”
只見白紙之上,字跡龍飛鳳舞,少了女子的絹秀,倒有煙霏露結,離而不絕,骨氣洞達,爽爽有神之感。好字!
旋即寫就,計軟把書信折起來遞予小丫頭:“你把這信給他,跟他道,若是個好男兒便該發奮圖強,好好讀書,爭取考中科舉出人頭地方是正理,若是耽於男女之情,便是我,也是瞧不上他的。另跟他道,他若愛站,便隨他,但要相見,卻是不能。”
頓了頓,計軟躊躇了下又道:“你說了這些,他若是還不走,你便讓他去別處站,不要壞了我的清譽,若是他走了,這句話便不要說了。”
小丫頭應了,到門口說予曲進才,過了有一刻鐘,再回來時道:“奴婢把話說予他,他猶豫了一會兒,便走了,並交代奴婢跟姑娘說他醒得了,讓姑娘珍重。姑娘的後一句話奴婢沒說。”
計軟道:“你做得很好。”說著,取了幾個銅錢給她。小丫頭笑嘻嘻的接了。
再說青州府這邊,在高家供職的晁管事家前段時間僱了十幾頭騾子,並交付了定金,準備今日啟程去武陽縣。哪知晁大家的突然病了。
這天,四五個騾夫趕了十幾頭騾子到得晁家的門口。
晁家的家人道:“家中有人生了病,今日起不了身。”
眾腳戶見狀,互看了幾眼,說道:“這頭口閒一日,就空吃草料,哪一個包認?”
家人傳進去話。晁大正在照顧晁大家的,聽言皺了皺眉道:“家裡內助身體不好,今天起不成身,須還得到十一月去,另擇吉日起身呢!他們要是肯等,便叫他等著;他要是不肯等候,讓他把定錢還了,叫他另去攬腳。咱們到臨時另僱。”
家人把話傳到外邊,眾騾夫憤憤不平,嚷說:“這冬月正是生意興旺的時候,許多人來僱牲口,只因為你家定了,把人都回話去了!如今卻耽誤了生意,一日瞎吃許多草料,前天那先預付的定金,還不夠兩三日吃的,其餘耽閣的日子,還要你家逐日包認!”
一家要討定金,一家又要銀子,兩邊爭鬧個不休。吵鬧得不可開交。門口也圍了越來越多的人瞧熱鬧。
晁大無法,所幸趙大賴家離他家近,晁大心道他是個能震得住場的,便讓家人去尋趙大賴過來評理。
不過一會兒,趙大賴跟著過來了,一張臉笑岑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