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遠不僅於此……
只是從房俊這稍微一沉吟,薛萬徹便瞪著眼珠子,吃驚道:“還真是如此?哎呀呀,房二啊房二,你特孃的也太壞了吧?往日裡吾帶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個童子雞還是吾花錢給你找的平康坊裡頭牌破的身,結果你知道了荊王有不軌之意,自己撇的一乾二淨,卻不顧老子的死活,你特孃的還是人麼?昂?!”
房俊有些尷尬。
跟你好的那是房遺愛,跟哥有個毛的關係?
不過想一想,薛萬徹又不知房遺愛早就玩完,這幅身軀換了他房俊,此刻這般痛心疾首恨不得將他掐死,亦是理所當然……
只好說道:“非是從陛下處得知,只是偶爾發現一些端倪,卻又無法肯定,跟你說了你也不信,傳揚出去還不得將荊王得罪死?只是某疑神疑鬼而已,當不得真。”
薛萬徹瞪眼道:“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豈能不當真?萬一確有其事,吾就得被荊王牽累死!”
房俊兩手一攤,搪塞道:“某可是什麼都沒說,你若是想要將此事賴在某身上,打死某也不承認。”
他倒是不怕荊王知曉。
就算此刻由薛萬徹口中將荊王意欲不軌之言傳揚出去,那荊王李元景謀劃多年,輕易也不肯放手,若是當真因此而放手,使得大唐少了一次內患,倒是一件好事。
荊王謀反一案,所牽扯的朝中大臣不計其數,其中當真與荊王勾結者能有幾人?絕大多數都是政治鬥爭之中,被無辜牽連進去的冤魂。
薛萬徹一臉酒氣,卻彷彿已經醒酒,腦筋甚為清醒,一拍大腿,道:“吾主意已定,必然與荊王劃清界限,往後吾就跟著你混了!”
房俊大吃一驚:“跟某混?不行不行,汝是長輩,焉能這般?實在是不妥!”
他可不敢收一個大將軍當小弟,關鍵這個大將軍還是個被帶了綠帽子的,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綠帽王”的宿命,再收一個這樣的小弟,成天混在一起成什麼樣子?
再把竇奉節拉進來,組一個綠帽聯盟?
怕不是得遺臭萬年……
薛萬徹怒道:“怎麼?當年跟著老子混吃混喝混窯子,現如今翅膀硬了,不僅下棋坑老子,還嫌棄老子上了歲數,不能打了?”
房俊服了,無奈道:“這個當年吧……咱不提可好?”
這叫什麼事兒?
他倒是記不清是否如薛萬徹說的那樣,房遺愛那個棒槌是跟著他在平康坊裡找頭牌的姑娘成了真正的男人,記憶裡沒有印象,或許只是酒醉之後的一次失誤……但薛萬徹將這個話拿出來說,一旦傳揚出去,總歸不好聽,影響他房二光輝高大的形象。
最重要是有點丟人……
薛萬徹不依不饒:“不提就不提,但是說好了,往後吾就跟著你混!”
他這人憨厚,甚至有些愚笨,卻絕對不傻。
房二現在什麼境界?
未及弱冠,已然是檢校兵部尚書,在兵部尚書空置的當下,兵部之內一手遮天,儼然朝廷重臣,而且憑藉自己的功勳,拼了一個華亭侯出來,不僅是皇帝的寵臣,更與太子關係親厚,深得器重,這等人一看就是往後叱吒風雲幾十年的超級大佬!
在這等人面前,談什麼輩分,論什麼資歷?
只要能鞍前馬後的成為心腹,最起碼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愁被扣上一個叛逆的帽子,清算一番當初玄武門之變時自己倡議反攻秦王府的罪過……
最大的好處是,這棒槌會賺錢啊!
瞧瞧自己都窮成什麼樣了?
祖上好歹也算是河東豪族,結果到了他們兄弟手裡,祖輩們傳下來的田地典賣了大半,若非依仗著丹陽公主的封地產出,偌大的駙馬府,都快要吃糠咽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