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氏捂嘴笑:“知道你急,你當小七像你一身老皮硬骨,你切叫他就著熱水暖和暖和,別一會來淋病了,有你更難過的。”
兩人正說著,嬌紅在一邊插嘴:“小七爺這一回來,老爺看著就高興,這眉頭啊,都舒展開了。”
盧氏捂著嘴巴笑,對嬌紅也是和顏悅色:“可不是,前兒起就跳蚤上身,今兒好點是老牛上磨他轉起來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丫兒也捂著嘴巴笑,蘇氏摸著孫女兒的頭,嗔怪:“小人兒,你懂得啥,也跟著笑。”
丫兒小嘴撅了下,仰面看看自己奶奶說:“七太爺,糖!”
哄……滿屋子笑成一團。
盧氏捂著肚子指著那邊道:“你是不是把你七太爺當成粘糖人兒的了。”
正說著,芸娘帶著幾個小丫頭,有丫頭提著食盒喜盈盈進了屋子,待進了屋子,芸孃親自接了食盒走到大家面前,開啟食盒陪著笑對盧氏說:“這一路,竟是浮火,我尋思著,該做些清火氣的好湯給七爺去去,這不,也是砂鍋子燉的,綠豆湯,是老家送來的新豆,甜的很,連昨夜到現在,整一天呢,一個豆粒兒都看不到,絨呼呼好入口。”
盧氏探頭看了,對她笑的很親切:“嗯,你有心了。”
嬌紅在一邊對自己媳婦汪氏撇嘴,那汪氏悄悄退出去,沒一會便帶著兩個提著食盒的丫頭進來,送了嬌紅早就預備的精緻點心八盤來。
盧氏依舊親切的誇了。
終於洗了澡出來,顧昭渾身清爽,先與嫂子見了禮,又坐在一起說了閒話,那瑾瑜的女婿如何,怎麼送的嫁妝,那邊又多麼的驚訝,小縣城驚倒了一片,瑾瑜回門的時候起色有多麼好,跟女婿有多麼的和諧等等之類。
在座的婦女為了瑾瑜的婚事忙活了多月,不就是為了聽這個嗎,顧昭講完,她們依舊是一肚子的話想問,倒是顧巖不耐煩了,一瞪眼,屋裡的人悄咪咪的都告退了。
威嚴啊,多麼有威嚴啊,顧昭很是羨慕,以後自己也要練練這種嚇唬人的氣質。
熱乎乎的肉羹拌飯,又香滑,又入口,那肉塊早就爛的如肉粥一般,香的顧昭連吃了三大碗,都多少年沒吃了,小時候還是在平洲府城吃過這口,只是這些年,再沒人給他做了。
“小叔吃些茶湯,化化油膩,改日有了好牛,咱再做。”盧氏擔心他積食,說什麼都不叫他吃了。
盧氏指揮著小丫頭們收拾,收拾完帶著人都退下,顧巖看看左右沒人,便將顧昭帶到密室,顧昭如今在淮山採的石頭,俱都在這裡。
“如今,已經是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就差弟弟這股東風,前幾日,畢梁立悄悄送來的金塊我也看到了,已經找了工奴,敲成金頁。”
說到這裡,顧巖有些不忍心的看著自己弟弟,拍拍他的肩膀說:“阿兄自以為什麼都能做到,如今卻兜翻了阿弟的家底,那些金子不知道阿弟存了多久才能存下那麼多,當初我見到也是下了一跳!那麼上等的赤金,虧我覺得自己是見過世面的……那可是千金的赤金啊,阿弟怎麼就捨得呢?”
顧昭笑笑,不在意的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浮物,既然當初能賺來,以後也能,阿兄莫要想那些枝杈,如今,卻有好訊息告訴阿兄,咱們的大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顧巖大喜,忙問緣由。
顧昭便把如何發現顧茂丙會寫戲文,如何覺得這小子有才幹,路上咱們收拾他等等一一與他細說了一番。
顧巖聽完,久久不說話,末了點了幾隻香,插在密室的香爐裡,對著密室裡的佛像拜了一下後才道:“莫不是,咱家該有這一遭,弟弟來的奇異,那二侄兒也遇了奇異,若不然,咱家怎麼能有這番機緣,一件連一件的事兒,就出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