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四散開來。淺夏一眨不眨地看著落炎,望著他,望定他,深棕色的眼眸裡浮起一層水霧。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說是不想去相信。不肯相信。落炎和齊淑依偎在一起,他的手臂環在她的後背上。齊淑嬌笑著抬起頭,踮起腳尖親吻他的下巴,他的臉,他的嘴唇。他任她抱著,吻著,眼眸沉沉無波。
淺夏走過去,在落炎面前站定。落炎鬆開齊淑,任她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他看著淺夏,眼眸深處翻滾著巨浪。“落炎,有原因的,對吧?”淺夏伸出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她微笑著看著他,滿心期待地,堅定地看著他。
“姐。”落炎這樣稱呼她,嗓音顯得疏遠冷漠。“姐,我一直沒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直到最近被曝光在所有人面前我才意識到,其實……”他頓了頓,望著淺夏的臉,那張他愛了那麼多年,會一直無怨無悔地愛下去的臉,說出了殘忍異常的話,“我不愛你。”
淺夏握著落炎的手哭了。她猜到他也許會說出讓她難過的話。我厭煩你了。我喜歡上別人了。可是,他卻說,我其實不愛你。他用一句話否定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奪走了淺夏賴以依存的光芒。
落炎覺得有千萬根鋼針刺穿了心臟,痛徹心扉。淺夏就那麼抓著他的手,淚流滿面。“你騙我的,我不相信。”她搖了搖頭,眼淚掉下來砸在落炎的手臂上。
“對不起,姐,我已經決定和齊淑在一起了。我們以後還是親人。”他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番話,移開視線不忍再看。像是過了千萬年,淺夏才有了動靜。她低下頭,左手伸過去抹去她掉在他手臂上的淚水。
她擦得小心翼翼,像是一種儀式,一種她心甘情願離開他的儀式。她緩慢地抽離自己的手,萬分不捨地鬆開,突然就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那時他擔心手會滑開著急地把汗涔涔的手在衣服上蹭。她說過,鬆開了再握住就好了。
可是如今,她已經不能再去握他的手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決然地迴歸到弟弟的位置上,留下她一個人如何也捨不得那禁忌的愛戀。只要是他的願望,她都想要滿足。如果他想離開,如果他不愛她了,她就目送他離開。她只希望他轉身後,走遠後,可以找到真正的,他想要的幸福。
淺夏收回手,沒有再說一句話,轉過身奔跑起來。她孤寂決絕的身影烙入落炎的腦海裡,一世不忘。
淺夏下了公交車,恍惚地往家的方向走。沒關係,沒關係,淺夏,還有蕭,他親口跟她說過,他愛她,很愛很愛……她在心裡默唸著,像是落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厚重的雲朵終於漏下了雨滴,細密的雨,打在身上很涼。淺夏在小巷裡頓住腳步,惶恐地看著漸近的人影。她倉皇無助地睜著眼睛,雨絲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輪廓。他一手提著行李箱,另一手牽著一個溫婉動人的女子。
就像掉到了冰冷的海水裡,不斷下沉。蕭在淺夏面前一步遠的距離停下,眼神清冷。他微微側過臉對林蘭輕聲細語,“你先到外面的車站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他的聲音溫潤動聽,淺夏產生了錯覺。彷彿他身邊那個位置上站著的人不是林蘭,而是曾經的她。
林蘭乖巧地點了點頭,不忘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側臉。她跑著經過淺夏,風聲呼嘯而過。“蕭,你要去哪兒?”淺夏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地,神色如常地詢問。
蕭哀傷地望著她。“姐,我要搬出去了。”淺夏嘲諷地撇撇嘴唇,“這是怎麼了,和落炎商量好了一起甩掉我嗎?”蕭看著她,心像是要裂開了。“姐,我想明白了,我們的力量太小,根本違抗不了世俗。我們不會有結果的,與其這樣拖著,不如早點兒分開。”
淺夏認真地聽著他說完,安靜地看著他,“蕭,我只問你一句,你愛我嗎?”蕭垂下眉眼,攥著行李箱的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