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搞清他的意圖,鳳祥蘭只覺腰身一緊,尚不及驚呼,人已被拖了出去,下一瞬,已落進男子寬廣的懷抱中。
“永勁?”她反射性地攬住他的頸項保持平衡,一張雪容忽現薄嫣,團團在雙頰綻放,愕然中亦顯羞澀。
“我有話問你。”他語氣急切緊張,沒注意聲量有些過響了。
“啊?”鳳祥蘭方寸顫了顫,呼吸竟也教他影響,不自覺變得急促起來。
“我想問你,我、我只想問你一句……我、我……”他胸口起伏甚劇,雙臂收攏,幾要將她擠進自己的身體中。
這般吞吐不出,累得一旁的人幹著急,就聽見福伯扯著鬍鬚,唉唉地大嘆——
“大爺,您有話就直說,想問啥兒就痛快地問,這麼磨磨蹭蹭的,咱兒一顆心像吊著十五個桶子七上八下的,都快絕了氣啦!”
鳳寧芙終於回過神來,搶出馬車外,秀臉淨是好奇,掀唇問出:“永勁哥哥,你到底要問些什麼?”
教人這麼反問,那句話硬生生卡在年永勁喉頭,吞吐不出了。
瞪了福伯和鳳寧芙一眼,他咬咬牙,頭用力一甩,懷裡挾著鳳祥蘭拔腿又跑,眨眼間已將不相干的人遠遠甩脫,抱著她來到一處樹蔭底下。
春草好香,嫩綠一片,鳳祥蘭腰際的箝制終於教人放鬆,被安置在柔軟的草地上。
不僅僅是自然的青草香氣,他靠得好近,就蹲在她面前,男子獨有的爽冽氣味同樣鑽進她鼻腔中,然後是他的注視,她無法回望,卻感覺得出那非比尋常的目光,像兩把狂火、兩處深渦、兩塊吸食魂魄的奇石,攪得她芳心顫顫,氣息滾燙。
唉……他這是怎麼了?
自她掉進守清湖後,他便刻意拉開距離。
那姚家的嬌嬌姑娘求親之事,如今有了不同局面,人家早把芳心轉移到永瀾身上,這事雖已解決,但她仍不得放鬆,她明白他忙,也明白不能一味地對他強攻進取,卻仍害怕自己那以退為進的手段施展不開,想釜底抽薪,結果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悄悄地深吸了口氣,她十指輕絞著,卻聽見他懊惱地道——
“我把你的衣衫弄髒了。”不只衣衫,連臉容也汙了一小塊。他抓著她給的帕子,輕輕擦拭她的頰。
鳳祥蘭有些受寵若驚,兩泉熱意竟毫無預警地湧上眼眸,她眨著眼拚命忍住,想哭又想笑。
“永勁……”
“嗯?”
過了好半晌,她費勁平復了喉間的硬塊,好不容易才接著問出:“……你有一句話問我,那是什麼?”
他放下在她臉頰上游移的手,又拿那對深邃目瞳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沉默片刻,鳳祥蘭難掩失望地點點頭。“你不問,那、那便算了,我要回去了。”她扶著粗糙的樹幹試著起身。
年永勁一驚,大掌忽地握住她的柔荑,教他這麼一扯。鳳祥蘭順勢跌進他懷裡。
“你——”她心跳得好快,膝蓋沒來由地發軟。
懷抱佳人,年永勁心臟亦跳得渾沒節拍,他抬起她的小臉,火也似的目光梭巡著那雅緻的五官,那水霧般的眸子盛載情意,迷迷濛濛,教他心痛。
“我從沒喜愛過姚家的嬌嬌姑娘,我只當她是妹子,如同詠霞、詠貞那樣。”他突兀地道,眉眼認真嚴肅,低沉的音調字字彈在她心房裡。
鳳祥蘭沉默了會兒,再啟口時,那霧眸些微泛紅。“……我知道……姚姑娘她、她原來是喜愛永瀾的——”
“就算她真喜愛我,我也不會喜愛上她。”他略微急躁地打斷她的話,胸腔起伏,一身泥把她的潔衫染得更汙,卻是打定主意不放手。
見鳳祥蘭再度抿唇下語,他急了,又道:“你說過,你心裡有我,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