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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又發生了一件事。
從七月起開始落雨,大雨嘩嘩地下,下個沒完沒了。然後京城開始在水上漂,特別是朱雀門與崇明門因為地勢低窪,老百姓往來,只好臨時扎小木筏子當小船渡。權貴人家往高處搬,老百姓又往哪裡搬?只在呆在家中泡澡。人泡澡問題倒不大,正好天氣熱,權當在家中學習游泳吧。但房子問題來了,這個水一泡,泥巴一起泡得酥軟起來,然後轟隆隆一起倒垮,多數老百姓有備,可總有一些人大意,便被倒垮的房屋壓死。
人命關天,況且這是京城!
一個遙遠倭島核洩露,能讓普通的鹽價漲到幾十塊錢一斤,比宋朝巴蜀的鹽還要貴,況且這樣的災害。京城物價隨著水漲一分,它們漲十分。
京城乃是國家中心,官府要救,然而京城以外呢,這個天降大雨不是隻對著開封落的,陳、潁、宋、亳全部受到水災危害,商旅不行,有的百姓因為飢餓不得不做流盜,問題越來越嚴重了。
趙匡義憤怒地將中書幾個大佬一起喊到皇宮,責問道:“卿等用車子才能拉起你們的俸祿,可知野外有餓殍乎!”
劈頭蓋臉的罵。
賈黃中罵暈了,出來暈頭轉向說道:“當時但覺宇宙小一身大。恨不能入地爾。”
整個災害過程中,只有大名府趙昌言表現出色。
他大炮亂放。比寇準還招人恨,包括宋九也不喜此人。於是重新貶到大名府。
但在大名府做得不錯。先前一個豪民想圖茭瓜之利,種茭瓜就得需要水,需要湖泊。因此誘姦人將河堤堀開,溢田為湖泊養茭瓜,被趙昌言識破,但抓不到證據,趙昌言也不好處罰,可他記在心中。
正好堤吏告急,趙昌言帶著衙差一下子闖入此豪強家中。將他的倉積開啟以供給用。豪強想要反抗,趙昌言冷冷道:“本官還沒有治你壞堤之罪!”
豪民嚇壞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昌言將他家中財貨搬之一空。什麼茭瓜之利,百年茭瓜所獲得利也不夠這次搬的。自此以後,大名府豪強再也不敢做類似作奸犯科之舉。
大雨嘩啦啦地下,昔日宋九與王明共開治河之舉,王明去世了,宋九在治河上插手得少,現在河東更不會越權過問治河的事。但相對而言治了一部分。水患也比以前危害減輕了不少。
如這幾年,黃河幾乎就沒有發生嚴重決堤事件。
但這一年水勢太大了,於是黃河自澶州再度決堤,西北流入御河。漲侵到大名府城。看到城牆危急,趙昌言率先身先士卒,負土填塞。可因為人力不足,於是讓屯兵助役。兵士偃蹇不進,趙昌言怒道:“府城將墊。人民由溺,汝輩食厚祿,想要坐視嗎,敢不從命者立斬。”
由是兵士與百姓齊心協力,不用多長時間,便將城牆用泥巴填厚填高,危機渡過。
想想趙昌言當初是什麼情形,那差一點是千人恨,萬人罵,就是這樣的大臣居然表現如此,再看看東府宰相呢?
既然趙匡義喜歡自虐,那麼俺也來虐虐,張洎學習小寇等人,但非是虐趙匡義,而是指責趙匡義的用人,他上書說道:“昉因循保位,近霖霪百餘日,陛下焦勞惕厲,憂形於色,昉居輔相之任職,在燮調陰陽,乖戾如此,而昉宴然自若,無歸咎引退之意。矧中臺僕射之重,百僚師長,右減於左,位望輕重不侔,因而授之,何以勸人臣之盡節。宜加黜削,以儆具臣。”
趙匡義看完疏折,緘默不語。
但最先離開相位的不是李大學士,而是張齊賢。
張齊賢有一個母親,八十五歲了,在這時代這個壽命是一個奇蹟。趙匡義聽聞後還刻意派人將她接到宮中接見,隨後大肆賞賜。
但老人家終是老了,張齊賢又要服侍老母,又要辦公務,兩頭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