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線和梭!”
周滿點頭:“這三樣若能用好,皆是利器,只看你如何去修煉了。”
天孫娘娘因善織而聞名,後世製衣者大多將其供奉。綺羅堂正堂中便供奉著她的塑像。
趙霓裳甚至知道,父親之所以為她取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傳聞中天孫娘娘用雲霞指織出過最美的“霓裳羽衣”……
她本以為,自己此前從未修煉,以微末之身,求得周滿教授自己,能學一些尋常的道法就已足夠。可誰想到,周滿放到她手中的,竟是昔日天孫娘娘所創的功法!
這一刻,趙霓裳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捧著那薄薄幾頁紙,她抬起頭來,竟有幾分惶恐:“我,這,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參劍堂試劍那一回,周滿斷指卻執意學劍,十三日後連挑十名劍童子的事,不知讓學宮中多少沒有機會修煉的僕役侍從心懷激盪。
周滿坦然受之,只道:“人人都有自己的天賦,只是有的人不夠幸運,終其一生也未能發現,或者不知那是自己的天賦,發現了卻並未能為其付出足夠的心血,以至擦肩而過,渾噩終生。我知道你出身不佳,只跟你說讓你付出足夠的心血去擦亮自己的天賦,或許並不公平。可這天下也從來沒有公平之事。你除卻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心血,彌補這些差距以外,別無他法。”
趙霓裳豈能不知,自己所制的那一件法袍,遠遠不能與這一部功法的價值相比。一時間,卻是想起那夜滿懷忐忑來找周滿,整座東舍靜寂幽暗,只有周滿的屋子,為她亮著一盞燈……
周滿挑眉:“天賦低微,辜負?你難道以為劍門學宮裡這些人,就是天賦絕佳之人嗎?”
一字一句,聲音雖輕,落下卻仿若一記重錘。
周滿注意到她目光,抬起了自己的小指:“這嗎?”
就因為這短短的一截斷指,她被劍夫子攔在參劍堂前,受盡刁難,或許這一路走來還有許多異樣的、嘲笑的目光,無數旁人想不到的艱辛……
可若與市井間那些真正的凡夫俗子比,她卻又要比他們幸運得多……
與那些天之驕子相比,周滿不敢說自己不是凡夫俗子。
若要說“人定勝天”四字,自然首推周滿。
趙霓裳不解:“無論是蜀州四大宗門,還是三大世家、六州一國,所能選上來的,都是佼佼者,豈會天賦不佳?”
周滿道:“你為我制了衣,這當然是寫給你的。”
她靜得片刻,沒忍住笑了一聲,難得有少許自嘲的意味,竟道:“不要跟我比。”
她輕輕道:“這不過是我的‘幸運,所附帶的一點代價罷了。”
周滿便笑了一聲,只帶著幾分懶散的靠坐在桌案邊緣,聲音淺淡,笑意卻未達眼底:“尋常人十六歲才去測天賦,結果一旦不佳,便會放棄修煉。可若出身世家,身份尊貴,剛生下來便有自己的手段能測天賦,即便結果不佳,也能以靈藥供養,又兼身在大族見多識廣,無數前輩師長傾囊相授,到其十六歲自然‘天賦’絕佳,一鳴驚人。就算他們沒有學刀劍方面的天賦,世家大族也會將其餘三千大道呈於他們眼前,讓他們一一嘗試,或是丹藥,或是音律,或是書畫,甚至符籙……總能找出一道是他們能學的,會學的,比旁人強的。”
因為她只輕輕垂眸,便能看見周滿的右手——
趙霓裳一怔:“可師姐在參劍堂……”
即便被黑布裹纏,也仍看得出小指處的殘缺。
趙霓裳聽後,臉色都白了幾分,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周滿垂眸,看向那截斷指,卻彷彿回憶起了什麼舊事一般,露出了少許傷懷的神情,寂然許久。
趙霓裳忽地一震。周滿則淡淡地望著她:“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