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隨意亂走,尤其是這個時間。”話語雖然刻板,語氣卻是隱隱帶著關切和溫柔。
沐沐聞聲抬頭,一雙溼潤的眼睛裡情緒可謂千變萬化。先是惶恐,等看清卓超然的樣子後變成驚喜,又變成驚慌,漸漸地化作一種讓人迷惑的憂傷,好像她有千言萬語想說,又無法開口。
卓超然不禁揉了揉額頭,這個場景實在讓他不知如何應對,更頭疼的是這個女孩兒還不能說話,讓他連問都無從問起。
“這麼晚了,你怎麼坐在這兒?”他想了想,猜到一種可能性:“是不是迷路了?”
她輕輕搖頭,身體抖得更厲害,也不知是冷,還是被他嚇的。
純粹出於強者對弱者的一種保護欲和憐惜感,卓超然解開衣釦,脫下衣服,搭在她肩上。“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沐沐低頭,看著手中的白手絹,手絹被她折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有點像一枝花……
他坐在沐沐身邊,慢慢在膝蓋上折著白手絹,沒多久,一朵潔淨無瑕的白玫瑰在他手中出現。
“你是不是想折這個?”自從卓超然記事起,每次卓媽媽生氣,不善言辭的卓爸爸便會用手絹折一支玫瑰花給她。卓媽媽雖然扳著臉,嘴角卻泛起一絲絲笑意。於是,兄弟兩人刻苦鑽研折玫瑰的技能,以便他日不時之需。
今天,也算學以致用。
沐沐傻傻看著他手心中的白玫瑰,四年她嘗試過無數次,就是想折成這個樣子。現在,他親手又為她折了一枝,她該高興,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往下流。早知道重逢是這樣的結果,她寧願沒有找到他,這樣她還能守著希望繼續等下去。
心裡有太多委屈,說不出口,沐沐乾脆抱著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發洩般地大哭。
滾燙的眼淚溼透了他的襯衫,也浸溼了他的肩膀。
卓超然知道身邊這個女孩兒只是傷心,只是需要安慰,絕無其他意思,他也不吝惜把肩膀借她依靠一下,可是,這軍區重地,二十四小時有人站崗巡查,他們兩個以這樣的姿勢坐在大樹下,很難不讓人誤會,萬一……
他觀察一下週圍的形勢,小聲說:“肩膀借你哭一會兒倒沒什麼,可是萬一讓我們師長看見,很有可能把我送去軍紀處嚴刑拷問。”
調侃的話被他用一本正經的口吻說出來,沐沐被他逗得憋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在簡訊編輯欄裡打了三個字給他看。“你怕嗎?”
也許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他也笑了。“有點怕。不如我先送你回住處吧,等改天找到合適的地方,我再借你肩膀哭……”
他的意思,他們還有機會再見面。一想到還能見到他,沐沐心情忽然好了,抹了抹眼淚,手指飛快地打字。“真的嗎?”
“真的。”
見沐沐開心地點頭。卓超然總算鬆了口氣,伸手扶著她從地上站起來。
一陣風吹過,她的髮絲劃過他的唇邊,絲絲縷縷的暗香在黑夜格外撩人。卓超然不禁一怔,低下頭凝神細看眼前的女孩兒,他才發現她很美,白皙的瓜子臉還掛著未乾的淚珠,像雨後的白玫瑰。淡淡的彎眉,大大的明眸裡眼波盪漾,俏麗的雙唇閃著瑩潤的光澤。肥大的軍裝搭在飄渺的長裙上,雖然不倫不類,卻越發襯出她的柔弱。
感受到卓超然專注的凝視,沐沐以為他想起了什麼,熄滅的希望又燃起來,滿心的期待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時間恍若永恆的停頓,月光將他們的影子越拖越長……直到,兩個準備換崗計程車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過來。
藉著昏暗的月光,他們正好撞見樹下讓人震撼的一幕,一個男人的手拉著女人的手臂,兩個人“深情”對望,相視無言,女人身上還穿了件男式的軍裝。
這是在第三團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