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血液逆流,無聲而洶湧地衝向心髒,活蹦亂跳的心臟一瞬間驚慌失措地停止了跳動,汗毛緊繃成了刺蝟背上的刺,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他媽的我想和這個男人談戀愛”以及“二大爺的我要對他耍流氓”。
先把性取向的問題擺在一邊不談。
首先,羅修很驚訝自己就這樣被一雙並不那麼常見的、如同波斯貓兒一般的眼睛直接秒殺——
在這一刻,他彷彿看見了從那金色的瞳眸之中伸出了無數如同蜂蜜一般粘稠甜蜜的液體,它們洶湧地噴射在他的頭髮上,臉上,還有所有暴露在身體之外的任何一寸面板之上,它們滴答滴答地往下滑落著,黏糊糊的,叫人有些睜不開眼睛,然而卻該死地散發著甜蜜的、讓人捨不得從它們之中掙脫出來的奇怪氣息。
而那隻如同血液一般的紅色瞳眸就不太相同了。
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的金色瞳眸代表的是天堂的聖光,那麼這隻紅色的眼睛,大概就是開在地獄的曼殊沙華——它深邃而沉靜,如同紅色的瀚海深不見底,這雙眼睛,羅修覺得很熟悉,他前不久做的夢中出現的魔王就擁有一雙這樣的紅色眼睛——但是,毫無疑問的,就算如此,眼前的男人恐怕也和那些邪惡的東西沾不上一點兒關係。
這個明教烏茲羅克的漂亮男人,與生俱來帶著幾乎令人窒息的神聖氣息。
“新人?我以前沒有見過你。”當男人微笑起來的時候,在羅修腦補的場景裡,他的背後已經開滿了散發著甜美香味兒的薔薇。
他的聲音低沉優雅,如同世界上最高貴的音樂廳中被緩緩拉響的大提琴。
“我是新來的,很新,新到一個小時前我還站在浮屠羅門院的大門外面。”
羅修很鎮定地回答了此時坐在樹上的男人的問題,因為他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像個白痴——哪怕這一刻他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性取向,他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每一個神父都有那種能勾引得連同性都想把他從高處拉下來狠狠地塞進自己的身體下面壓來壓去的本事,但是當烏茲羅克微笑著看著他的時候,他就是想這麼做來著。
那隻受了傷卻撲簌著翅膀顛顛兒地站在男人微微勾起的手指上的潔白鴿子加劇了羅修的這種想法。
英俊。
優雅。
再加上親近小動物——這簡直是在“勾引人”這項罪名上罪加一等。
快把那隻鴿子放開,這個組合不合適……再看下去老子就要硬了——漂亮的黑髮年輕人絕望地想。
“我們這裡已經很久沒有收新人了,”烏茲羅克緩緩地說,與此同時,那隻鴿子還站在他的手指上(重點不對),“真抱歉,如果以前知道你會來,我就會乖乖地等在辦公室裡親自迎接你。”
乖乖地,等在,辦公室裡。
詭異的萌點已經被戳成了篩子,面前這個用詞邪惡卻本身純潔的男人讓羅修大腦整個放空了,他麻木地抬起自己的臉,看向坐在樹梢上的男人——那頭深亞麻色的頭髮幾乎被籠罩在了陽光投射下的光暈之中,他看不清他的臉,卻知道他在微笑。
黑髮年輕人呼吸一窒,一不小心腦補了樹梢上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面,上半身穿著整整齊齊的主教服,下半身卻光裸著什麼也沒穿的模樣。
“………………………………”
羅修快被自己猥瑣瘋了。
在羅修陷入瞬間的失神之時,他卻沒有注意到,烏茲羅克在輕輕地低下頭,跟手指上的鴿子對視上的一瞬間,眼中的笑意忽然閃爍著下……
只是自顧自地無聲地搖了搖頭,勉強算是作為剛才烏茲羅克那略顯得有些自責與遺憾的感慨的回答,當羅修抬起頭仰望著面前的男人,正當他想說些什麼廢話來圓圓場子拯救一下自己那向著猥瑣一去不復返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