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什麼奴才不奴才的,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嘛,不要如此,不要如此,你這孩子偏這麼倔強!”
以前善寶不清楚傅恆為何對自己如此客氣,昨rì才知道常保對傅恆還有過救命之恩,心中便沒了以前的惶恐疑慮,站直了身子,衝傅恆抿嘴一笑:“規矩不能廢!爺是我大清的擎天柱,開疆拓土,保駕護國,連萬歲爺都對您敬重有加,咱做奴才的,再多的禮都不為過!”
傅恆本是恭謹的xìng子,平rì裡每每聽到別人奉承的時候,都會暗自jǐng惕提醒一番,就為了不讓自己飄飄然。不知為何,一面對善寶的時候,他就失了jǐng惕,怎麼聽怎麼覺得善寶的話受用,微微一笑:“好一張巧嘴兒,難怪福康安那高傲的xìng子都會……行了,別給我鬧這些子虛的了,你是福康安的拜把子兄弟,我和你阿瑪既有同僚之誼,又有救命之義,算的上世交了,你不是一直稱呼福康安他額娘為伯母麼,莫非叫我一聲伯父便屈了你嗎?”
“伯父說笑了!”善寶靦腆一笑,已是順杆爬了上來,開玩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誰還有做奴才的癮是咋的?
傅恆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少頃一笑,“昨兒個福康安回來跟我一說你不想做藍翎侍衛,只想做個縣令,他還親口去想萬歲爺替你求了,我就明白你的想法——咱們滿人與科舉之事上實則是萬比不過漢人的,謀官之事便著落在這筆帖式和這侍衛上了。侍衛乃天子近臣,一朝得見天顏,邀得聖寵,升發也是極快的。聖祖爺時期的隆科多,明珠,魏東亭等,好多一代名臣皆是侍衛出身,就連我,不也一樣麼?所以,這當侍衛,實在是一條升官的捷徑,世人便打破了頭往裡鑽。你卻突破常規,反其道而行之,想要做些實事,實在是條妙招。”
善寶其實只是隨口一說,當時根本就未想到這麼多,如今聽傅恆一板一眼的分析,還蠻是那麼回事,便用心的往下聽去,就聽傅恆繼續說道:
“當臣子的,誰不想做個一代名臣?這樣的想頭並不過分,當今天子一代聖主,不怕做臣子的熱衷功名,但怕太過熱衷。所謂物極必反,當今主上聰明過人,功追聖祖,求才不免苛一些。國家重器,父子親戚尚不輕授,你之際遇,實在是巧合之事。當初我還擔心你少年得志,難免輕狂焦躁,如今你之思路,實則是妙到極矣!”
傅恒大概說的口乾,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這才繼續道:“做縣令好,一則離皇帝遠些,便脫了過分熱衷功名的嫌疑,有我幫襯著,做事容易見功;二則做事即使不見功效,因離著皇帝遠,也不易見罪。你如今歲數尚幼,實則是佔了極大的便宜的,待到rì後真做出大事業,掙得大功名,自然另有一番話說,後生,你說是不是呢?”
善寶心悅誠服,躬身一禮道:“謝伯父教誨,當時我只不過是隨口一說,如今經伯父一分析,居然成了一著妙棋,看來我還是有些瞎貓撞死耗子的傻福氣的!”
“你呀!”傅恆呵呵一笑:“聰明而不自滿,小小年紀便懂得藏拙之道,若非你是常保的兒子,我又素知常保其人,不然還真得防著你小子呢!”
傅恆能夠當面說出此話,善寶聽了,發自真心的笑了,上前給傅恆續上茶水,順便瞥了一眼傅恆的書齋,前一次來的匆忙,幾乎沒怎麼注意,今rì難得氣氛如此輕鬆,再不看清楚,到時候別人問起,得知來過兩次傅恆首輔的書房兩次,居然連書房啥樣都不清楚豈不笑掉大牙。
傅恆的書房頗為雅緻,四面牆上過著歷代名家的書畫,靠東和北面的牆上是兩個一人多高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房中果品什物,筆墨紙硯應有盡有,處處透著jīng致。床臥窗幾,俱各明淨,光可鑑人。空中墨香飄蕩,夾雜著點燃的鎮定心神的薰香,真是一處妙地。
傅恆待善寶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