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始終不變的溫度,戳戳他的肚子,悶聲說:“你要不要去別處歇著?”
王嫣離去前那一眸,即便她是女人也難免心生憐惜。還有天佑……
皇甫覺挑挑眼眸,懶洋洋的看她一眼,“真心的?”
自然……不是。
他似是輕笑了一聲,半晌慢慢開口,“皇甫鈺今天來信了,長公主不慎落馬,至今還昏迷不醒,母后去承天寺為她祈福了。”
長公主出事了?燕脂一怔。想起那個明朗颯利,對她始終不冷不熱的阿琅長公主,只不過幾面之緣,她卻覺得她是皇家少有的真性情之人。
“情況嚴重嗎?”
“還不清楚,我已經讓韓瀾快馬赴京了。”
燕脂突然睜大眼,“太后離宮了,如玉怎麼辦?”她想起如玉的笑容,和那句莫名的託付,心中一慟,不由緊緊抓住了皇甫覺的手。
黑暗中他的聲音不疾不徐,聽不出任何情緒,“宮裡還有賢妃和恬嬪,我們也不過一個多月的路程了。”
“明天快些趕路吧。”不知為什麼,她心裡隱隱不安。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
吉爾格勒看到皇甫覺時,明顯一怔,目光馬上移了去。幾乎囁囁說:“我……我來找……天佑。”
燕脂正皺眉看著皇甫覺夾過來的一碟子菜,吉爾格勒一進來,馬上有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皇甫覺從桌下壓住她的腿,自己親切的說:“吉爾格勒來了,吃飯了嗎?天佑在朕的院子。”
吉爾格勒看他一眼,又慌忙避開眼,臉上卻是白了白,她一跺小蠻靴,急急說道:“我去找他。”
皇甫覺聽得珠簾被她摔得噼啪響,不禁挑眉望向燕脂,“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她現在見了我倒像見了貓的鼠兒。”
燕脂拍掉他的手,橫他一眼,“天機不可洩露。”
她與吉爾格勒何其相似,若不是無路可走,怎麼心甘情願拘束在四角宮牆?更何況又是一腔柔情空付!
鳥兒必須先有自由的翅膀,才能放聲歌唱。
只是看她的樣子,還是不能完全放下。燕脂撅著嘴看著皇甫覺將她挑出去的菜又夾回來,恨恨的想,她若是見到這般囉嗦的皇甫覺,估計那少女的英雄情懷便該幻滅了。
皇甫覺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車隊緩緩出發,他與禁軍中新提拔的幾名將領聊了幾句,並未乘車輦,騎了馬在隊中走。
燕脂掀開車簾時,便看到了他,不由緩緩一笑。
海桂見那邊的窗簾已放下,皇甫覺視線未移,依舊唇角含笑。低聲說道:“夜狐傳來訊息,湛江府有一員外郎家中還存有前朝張仲景的手稿。”
皇甫覺慢慢嗯了一聲,對馬背上的燕晏紫含笑頷首,輕聲開口,“先不要動它。”
偶然的才是意外,意外才會有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jj抽瘋了,好不容易才把這章折騰上來。
求撫摸,求安慰。
72變心
一路之上;天氣都很好。冬日的太陽懶懶的掛在樹梢;偶爾會見到山丘上未化的積雪。平曠的原野上有成群的野鶩,灌木叢中也會有一兩隻胖胖的灰兔探頭探腦。
燕脂靠著錦墊,《金針匱要。》上手便放不下;時而微笑,時而顰眉,口中喃喃做聲。
看了許久,肩膀便有些酸,她隨口道:“玲瓏,捶捶肩。”
等了半晌,沒有任何動靜。抬起頭便看到玲瓏拿著鏽架愣愣的坐在那兒。
拿著針的手停在半空;始終未曾落下。
燕脂狐疑開口,“玲瓏;玲瓏?”
“啊,奴婢在……”她慌忙站起身,手中的繡花針胡亂一紮,直直扎進中指中,“呀……”把手指放入嘴中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