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奶最後一番心願就是?”說完話,轉臉逼視著陸慧,又冷冷問道:“奶可知道,她把斷髮、匕首,交給奶的心願嗎?”
陸慧雙手捧著斷髮、匕首,送到“東嶽散人”面前,怒道:“我知道,因為她不願再多和你講話,所以,要我把她斷髮、匕首轉交給你!”
此語一出,陸天霖、方雲飛雙雙大吃一驚,他們目睹唐一民冷僻性格,只怕陸慧幾句話,招惹起他的殺機,趕忙蓄勢戒備,只要唐一民一發動,兩人立時出手搶救。
哪知“東嶽散人”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呵呵一笑,伸手接過斷髮、匕首,說道:“奶究竟還未脫小孩子氣,她要奶轉交我斷髮、匕首,故然有斬斷父女之情心意,但最重要的是要我把奶收到門下,天下武林道上無人不知我們唐家武功,一脈單傳,她要不還發斷情,老夫這一生就不能再收弟子。”
陸天霖、方雲飛都在蓄勢戒備著,準備搶救陸慧,聽完“東嶽散人”幾句話,不覺面露喜色,心中暗道:“此老武功之高,當今江湖上敬若神明,慧兒能拜投在他的門下,報仇有日了。”他們心中正在歡欣當兒,卻聽陸慧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嫩臉上滿罩怒意,大聲答道:“你對自己親女兒,就毫無一點憐惜之情,我不要做你弟子。”
“東嶽散人”微一怔神,怒道:“早知奶不願投我門下,我就不接奶手中斷髮、匕首,既然我已接到手中,哪還能隨奶心意?願意我得收奶,不願意我也要收奶!”
陸慧揚了揚兩條柳葉眉兒,道:“我就不拜你做師父,怎麼樣?”
唐一民冷笑一聲,道:“那還能由得奶作主不成。”說罷,陡然一進步,點了陸慧穴道,挾住肋下,右掌虛空劈出,兩扇緊閉窗門,應手而碎,燭光搖顫復明,房中已不見“東嶽散人”去勢快如電閃風飄,陸天霖、方雲飛心念還未及轉動,唐一民和陸慧已?影俱杳。
陸天霖長長的吁了口氣,慢慢的轉過臉,望著方雲飛道:“慧兒能投到‘東嶽散人’門下,實在是一段曠世奇緣,只是唐一民生性冷僻,處事偏激,喜怒極是難測,所以江湖上,都指言他是介於正邪之間的人物,慧兒外形柔和,骨子卻極高傲,和她母親當年性格,一般無二,不知他們師父與弟子之間能否相處得來?”
方雲飛闇然一嘆,道:“慧兒能得入‘東嶽散人’門下,總算是她的造化,今後她能不能繼承唐門衣??以後他們師徒能否相處得來?依據武林規榘,我們不便過問,就是想過問,也管不了,只好由她去吧!”
陸天霖一陣默然,垂首不語,要知他和陸慧十餘年日夕相守,由小把她帶大,雖非親生骨肉,但對陸慧惜愛之心,早已深植,一旦離開,總覺有無限悵惘。
方雲飛見義兄,良久一語不發,知他心傷慧兒別離,隨淡淡一笑,勸道:“‘東嶽散人’生性雖然冷僻,但我想他還不致作難自己弟子,何況慧兒玲瓏剔透,善解人意,剛才我留心他替女兒療傷之時,神態間亦似有無限慈愛,大哥如思念慧兒,不妨常去看她。倒是有一件首要急事,眼下需得作個決定才好。”
陸天霖抬起頭,微笑問道:“你是說‘陸地神魔’邱三波報仇的事嗎?”
方雲飛道:“不錯,慧兒既有了去處,大哥似無再留住松竹坪必要,不如把僕婦遣散,和小弟到武昌鏢局中小住一段時日,俟小弟打點打點,辭去總鏢頭之職後,陪大哥傲遊天下名山勝水,也好順便訪查訪查琪兒下落。”
陸天霖點點頭,道:“邱三波心狠手辣,再來松竹坪,勢必要放手燒殺,遣散僕婦避禍,不失上策,也免株連無辜遭劫。”
兩人當下議決,第二天陸天霖果然依言遣發僕婦,各贈重金,使其歸家,另謀生活,自己和方雲飛、“豫南雙傑”一起離開他安居了十年的松竹坪,縱馬下山,重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