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也就這麼一兩銀子,想想就他媽窩囊。”關東佬有點感慨。
沉默半晌。
“咱們以後咋辦?總不能每天這樣看著別人吃飯,自個咽口水吧?”老黑問。
“整!”關東佬歪著腦袋道。
“草,整幾巴啥啊?錢都沒了,咋整?”大鬍子白了他一眼。
“這世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咱們去——”關東佬壓低了聲音道:“咱們去販鹽,這東西進價便宜,利潤大。而且我認識幾個朋友都是整這玩意的。”
“草,你想殺頭啊,販賣私鹽可是犯法的,逮住了就要蹲監獄。”老黑一向很守本分。
“老黑,我覺得張哥這話也有道理,可以試一下。”關東佬姓張名不飛,因為家裡邊既想讓自己的獨生子能像張飛一樣勇猛,又不想讓他死那麼早,就起了個張不飛。大鬍子其實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粗魯:“你想,現在大局初定,國家的經濟處在一個高速發展的階段,而精神文明又跟不上物質文明的發展速度,而這種落差導致了很多民眾的心理落差。這種落差呢,舉個例子其實就像山頂洞人突然一下子有了一堆金銀珠寶,雖然足以買車買房,但是人性上依然是半個畜牲。而這種落差不僅導致了一大批80,90後和一些變態人士,更重要的是它讓很多犯罪活動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只要我們能賺到錢,再打點一下官府,原本犯罪的販賣私鹽就變成了合理的個人買賣了。”大鬍子一口氣講完這些,頗具哲人色彩。
“牛比啊大鬍子,認識這三天頭一次聽你講出如此具有人味,如此富有哲理,分析這麼透徹的理論。”張不飛滿臉崇拜。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道理。要不咱就試試?”老黑也動搖了,窮怕了的人一旦有發財的機會,單色其實不輸給任何人,甚至野獸。
張不飛有兩個老鄉,都是在鹽幫幹這個的,現在正好缺人手,就帶了三人入夥。鹽幫是塘沽本地膽子大的百姓組織起來的一隻販賣私鹽的黑社會團伙。其實他們一沒有燒殺搶奪,二沒有姦淫擄掠,三沒有*,四沒有*。唯一不合法的就是“偷”了國家的鹽,還在市場上以比國企低得多的價格賣出去,嚴重侵犯了國家的利益。
可是苛捐雜稅,官逼民反啊。倘若上邊能夠足夠的體恤下邊。下邊也就不至於給上邊添麻煩了,道理很簡單,能在和諧幸福的社會平安快樂的生活,誰願意冒著犯罪的危險找不自在呢(當然不排除某些心理變態的人)?
就這樣,大鬍子,老黑,張不飛加入了嚴重危害國家利益的黑社會——塘沽鹽幫。
第一年,他們卻是賺了,雖然是小兵,但是私鹽的利潤確實夠高,加上花錢打點官府,一切似乎順風順水。
老黑娶了個漂亮媳婦買了房還有馬車,張不飛和大鬍子合夥買下了當年那個破店面,又重新裝修了一遍,換成了高檔的酒樓。
然而,災難就像在成都下班坐115回家,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站啥時候到。
三年後,朝廷下大力度打擊犯罪,凡任何官員在轄區能有效打擊犯罪N起的,統統晉升一級,俸祿翻番。
這就是封建社會中的一次嚴打,或者更應該說成是“數量工程”。
最先倒黴的就是鹽幫,因為他們是危害朝廷利益的“典型”。
金陽縣縣令“鐵面無私”,先拿鹽幫開刀。鹽幫幫眾六十餘人全部被正法。據說當天殺頭的時候,張不飛還朝*吼:“為何拿我們作典型?我們只是替死鬼。”
縣令冷笑一聲道:“底層賤民,能做本官的替死鬼本就是你們的榮幸!”
當天天空悶雷陣陣。
但沒有雨。
唯一倖存下來的是大鬍子,一是因為一年前的一場鹽幫和當地另一個黑社會幹架時傷了左臂,從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