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張炯說了:“這是最後一頓酒了,打明兒起,這軍中就只有水沒有酒。”說完也刻意掃了一眼屋裡。
賈寶玉心裡翻了個白眼,誰想這樣喝酒啊?老子在京裡場子少了麼?還缺你這一點兒?再說了,你這裡的酒,那檔次,嘖嘖。男人喝酒喝得多了,容易生出弱智孩子來,李白蘇東坡劉伶……哪個兒子智商正常了?
然後就開始起鬨了,有意無意,說起‘頭前跟隨張大人的風光’來了,某某單槍匹馬從敵營殺了個對穿,某某身中八刀還拼命往前(你們拼命往前搶錢去的吧?)末了,就有個張副將趁著酒意問賈寶玉:“不知賈寶玉大人於戰場之上,會些什麼?”張炯都聽不下去了,他只是……感謝一下,然後——透過這一天接觸知道賈寶玉不是個傻瓜——暗示一下賈寶玉,那啥,大家互相合作一下。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副手會拆臺。張副將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酒多了,在軍營裡兵痞喝高了的時候說起話來還真是百無禁忌的,互相嘲笑一下太正常了,真戳到別人痛腳了大不了醉的時候打一架,醒的時候賠個不是也就完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集訓,大家知道了,開國武勳世家嫡孫的兵部官員賈寶玉同學,是個上了圍場要特訓,拿起弓箭要作弊,圍獵需要別人幫忙的——武藝廢柴。賈寶玉同學一路上不哼不哈也不故意找碴,張副將對他還算
140、風雪行軍初次吃苦 。。。
有好感,說話喝酒也就沒提防著他,把他勉強當半個熟人。這不,人一熟,說話也就沒顧忌了,話一出口,自己也頓住了。
張炯的腦袋大了一圈兒,正想一巴掌乎走副將,自己來解釋。只見賈寶玉斜坐著,隨意舉杯晃了一下,慢悠悠地道:“我什麼都不會幹,但是我會什麼都不幹。如何?”
眾人:……
張炯首先反應了過來,亦起身道:“爽快! ”仰脖幹了。張副將弋著眼兒,看了賈寶玉半刻,起身與賈寶玉一碰杯:“往後只要有事兒,您只管開口。”都是爽快人,也都是明白人。凡事就怕外行指揮內行,別的還好,比如做生意,頂多是賠錢,要是打仗,那就是賠命。眼前這位,職銜不高,現管,年紀不大,駙馬。他要亂插手,還真是麻煩。
這杯酒奠定了日後軍事行動的基調,賈寶玉笑對葉千戶道:“你我閒坐京中,指點江山,真刀真槍的本事卻未必如他們呢。譬如頭前那一拔出京的,誰想到要先整肅軍紀了?這才是懂行的人呢。”張炯也不要臉的吹捧賈寶玉之前寫的教程:“我與唐學士算是平輩,便託大叫你一聲賢侄。離京前聖上與太子召我問話,還拿出你寫的那本《方輿紀要》來,寫得真是好!我老張不說假話,你呀……不入這一行,虧了。”行了,上道了。
賈寶玉這才起身給大家斟酒,眾人哪裡肯坐受?都起身接了。賈寶玉團團一揖,端起杯子:“我本書生紈絝,再也沒想到會走這一步也不必走這一必的,到這裡來,也是逼不得已。”親舅舅都掉坑裡了,外甥能不來麼?“不求旁的,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只要能把人囫圇兒帶回去就成了。總之到了地頭兒,一切全聽大夥兒的,敗軍之將不言勇,那頭兒,我盡力勸著。”
這是賈寶玉早就想好了的,明顯的,不管張炯是不是專家,已經敗了的王子騰等人明顯是外行,自己也是不懂內情的,現學也要看緣份,不如在一開始就全託給張炯,省得日後把臉全丟完了再與別人鬧翻了之後去求人,也是全了自己的面子保了自己的命。原還不知道要如何儘快尋個機會把話說透又不失面子呢——時間不等人總要在開打之前把芥蒂給去了才好辦事,這下正好有了個由頭。
張炯一口乾了,酒盅一甩:“老弟,一言為定。”滿面紅光兩眼綠光,張炯太高興了,很好,非常好,這回可以甩開胳膊幹了。當兵的最恨的就是自己在前頭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