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小命兒。
賈寶玉回話前也仔細酙酌過一回,然而他又不同於那些師傅,他只是個陪讀的,且師傅們明哲保身便有尊榮,賈寶玉須得給太子乃至皇帝留下好印象才能在萬一榮國府出事兒的時候不被連坐,或者少受打擊,所以他得給大老闆們一些良好的、深刻的印象才行,必要的時候必須作出一點稍稍出格的事情來才好,便要常有一點驚人之語,當太子掩卷問他:“晉武帝因孫而擇子,對還是錯?”賈寶玉略作思量,把歷史上因為有個‘好聖孫’而選了孫子他爹的事例在腦子裡飛速過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純粹胡扯![1]口中答道:“臣聽說過兩句話,請殿下自酙酌。”
“哪兩句?”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還有一句——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兩句話看著矛盾,卻又都有道理,唯殿下察之。只是晉武帝的孫子——殿下想是知道‘如坐針氈’一詞的來歷的?”
太子“唔”了一聲,又看他的書去了。以後但有問師傅而不方便的地方,便不免與賈寶玉多說兩句,因為太子的態度,旁人對賈寶玉也和緩了起來——這位既不是師傅也不是伴讀,還真不好隨意拿捏。只徒忻只徒愉依舊搖頭晃腦,他也就
56、分家端倪面壁生涯 。。。
罷了,因為他一直就這付不正經的樣子。另一位殿下就不好辦了,徒忻神色很冷淡,對賈寶玉在他面前耍小聰明非常之不順眼。
皇子們不用作八股,卻要背課文、與策論、對對子、作詩、練字,頭幾樣還好,腦子但凡靈活點兒,要求再不苛刻,也能勉強過關,只這最後一條就不好說了,那可是得下功夫練的。
賈寶玉上崗五天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帝終於過來看大家了。說實話,皇帝對於賈寶玉的工作成果是不太滿意的——諸頑皮學生並沒有收斂——然而太子為他說好話,說他倒真有些見解。無論如何,能對太子的學業有所促進也是不壞的,皇帝如是想。
賈寶玉倒是在這學殿裡有自己的一桌一椅,眾人讀書,他也沒閒著,坐著抄寫一點東西,比如四書五經,拿這個手抄本給侄子或者是賈政當禮物,既省錢又體面還顯得用心,順便還練了字。皇帝這天來的時候,課正上到一半,賈寶玉一頁紙也抄到一半。
各各見禮過,皇帝先問了幾句自家人的功課,又看了一眼賈寶玉的書案,拎著紙看了一回:“確是好字。”即使是瞧賈寶玉不順眼的人也得承認這筆字寫得清瘦有力又透著飄逸。再看看自家子弟,固然有寫得好的,卻也有人寫得一把漫不經心的字。不免又訓了兩句,說幾句“要向賈寶玉同學學習”一類的話。
皇帝一走,太子先取來一看:“你是怎麼練出來的?”
“每日懸腕於牆上習書而已,腕力有了,字自然就有了力道。”
“真的麼?”問話的是徒愉。
“殿下若能持之以恆,自然可成。”
徒愉把臉一歪:“你倒教教我唄?讓我也學學。”
“臣失禮了。”上前抓著徒愉的爪子,拿著筆,賈寶玉的手勁兒是在牆上練出來的,也沒斷了習射,按著徒愉這個正太的力氣還是有的,硬把他制在牆上制了半個時辰才鬆開。期間徒愉數次反抗未遂,徒愉也是嬌生慣養,此時還是比較單純的一個好動的小孩兒,一門心思跟賈寶玉硬扭勁兒,等幾年後他再長大了一些,才後悔:“我當時居然連踩他腳這樣的招數都沒想到。”
眾人似乎都在看笑話(?)等賈寶玉放開了手,徒愉才跳腳:“你你你你你……你還真敢! ”
賈寶玉一低頭:“臣就是這麼習字的。”
徒愉表示與賈寶玉勢不兩立,敵對宣言還沒發表,已經被他哥一巴掌給拍趴到桌子上了。徒忻別有深意地看了賈寶玉一眼,看得賈寶玉心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