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輕響!許河星猛然發現自己仍保持著倒酒的姿勢,而酒不知何時早已倒淨。
那一聲輕響只在身後兩步之遙,那女子尚在昏睡,莫非是追殺之人?一剎那間許河星雖仍保持著姿勢似乎毫無知覺,卻已聚氣凝神以防不測,忽然鼻中嗅到一縷清香,立時便知身後之人正是那女子,她竟然醒了?自己怎地又發呆來。
“醒了?”許河星將葫蘆放在水中打水。
“你是誰?”
其聲如鶯啼幽谷,卻含冰霜之清冽。
“問這話的,應該是我吧?我好端端地睡覺,你奪了我的馬,又搶了我的人到此,是何道理?”許河星頗覺不快,不過質問到最後話裡卻更多屬玩笑。
女子赧然,道:“真是對不住公子,小女子路遭匪人追殺,不得已奪了你的馬兒逃生,見你還在酣睡不及招呼,但如我不帶你走,只怕會遭匪人毒手,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許河星本非斤斤計較之人,一擺手道“敢問姑娘是何人?因何遭人追殺?”
“小女子秦笙。”說到這姑娘臉色微紅,接著道“濟南府天行鏢局總鏢頭之女,因家父有恙在身,故代父行鏢,不想在此遭匪人所劫,追殺到此。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許河星起身將裝滿了清水的葫蘆遞給秦笙,道:“在下許河星。你失血太多,多喝些水罷”姑娘微微一愣,接過葫蘆問道:“公子可是江湖上傳說的斬嶽統、平匪幫的許大俠?”
許河星聽了搖頭一笑,道:“我可當不起‘大俠’二字。”二人回到歇息之處,天色已然黑了下來,許河星燃起篝火,取出備好的乾糧與秦笙邊吃邊聊。
“我聽說一般的綠林好漢劫鏢有規矩,只要不動手反抗便不傷人,不是嗎?”
“不錯,可是……可是這鏢是不能丟的,丟了鏢砸了招牌,就算是賠了鏢,以後的貨主也難相信我們,這生意可就難了。所以我們不肯放鏢,奈何敵眾我寡,最後也只得棄鏢逃走,一路上幾位鏢師死傷逃散,只剩下我自己落荒至此。”秦笙一邊訴說,緊鎖眉頭。
許河星聽得不由得有些憤然,一般的綠林好漢截下鏢便會放那些鏢師車伕自去,這些人竟然如此窮兇惡極,追殺不休!便道:“知不知道是哪裡的賊寇?若知其落腳處,明日我陪姑娘去把鏢要回來。”
秦笙略一思索搖了搖頭,“我隨家父走鏢已有三年,這一路人馬從未見過,一見面他們便出手傷人,我報鏢號他們也不按規矩報出山門,更不知他們何處落腳。”
“那秦姑娘如何打算?”
秦笙嘆了口氣道:“沒辦法,等傷不礙事了,我便回鏢局請父親找江湖上的朋友相助查詢下落。”
許河星也嘆了口氣,“早知道我當時就該出手相助,奈何我未辨善惡,沒有及時出手,看來我真是太……”許說到最後似乎不知當如何形容,只是搖了搖頭。
“公子不必自責,那些匪人人手眾多,武功高強,只怕連累了公子。公子的馬已經是救了我,小女子感謝還來不及。”
許河星盯著篝火半晌才沉聲道:“他們六人中只有一個武當門人堪稱好手,倘若秦姑娘沒有受傷,只怕那人也未必輕易勝得過秦姑娘。”
秦笙心中略有些驚異,他所見者只是自己縱身上馬而已,竟能判斷各人武功高下?於是答道:“公子所言不差,而匪人有三四十人之眾,我們除去車伕只有十五名鏢師,我等力戰傷了他們十餘人,只怕……他們不肯善罷甘休。”
許河星輕輕撥著碳火道:“有我在,儘管放心,就怕他們不追來,只要他們敢追來,定要叫他們連鏢帶命都留下。”
秦笙望了望許星河,低首抱膝,片刻竟默默然流下淚來,許河星抬眼望見忙道:“姑娘不必傷心,我說到的,一定做到。明日先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