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對方忽而高唱一聲,又道,“最近生意雖不好做,但也還未拮据到要打友人秋風的地步。”
原本見了對方畫作中透露出的胸襟氣魄,便已是生了好感,現下又見他言行豪爽、毫不做作。紀啟順心中自然生出了結交之心,是以也不再推脫,便笑道:“是我想的不周全。”話畢,便拿起鑰匙向樓上行去。
進了甲字二號後,房中便啟明珠自動亮起。她思考片刻,覺得可能是客棧中的陣法所致。才在榻上坐下,便聽有叩門聲。開門一看,卻見掌櫃手託漆盤,盤上是幾碟小菜及一碗清粥。
他道:“店中夥計早已休息,我便取了他們留下的一點夜宵,不知可入君眼否?”
紀啟順接過漆盤放在桌上:“勞散人費心。”
對方一擺手,道:“我名姚憲之,隨便稱呼。”
她便也道出姓名:“紀啟順。”
姚憲之微笑頷首:“原是紀道友,今日時辰已晚,還請早些休息。憲之明日再來相擾。”話畢推出房間,輕闔房門。紀啟順轉身在桌邊坐下,捻起筷子攪了攪白粥,若有所思的皺起眉。
是夜,紀啟順熄了啟明珠,盤坐於榻上梳理體內靈氣。丑時過半終於事了,她正欲小憩片刻,忽覺客棧某處靈氣一陣詭譎的波動。她欣賞姚憲之此人,所以本不想多事。旋即目光一轉,又看到了桌上碗碟。
猶疑片刻終是一躍而起,心中暗自道,只是確認一下便可。於是運起藏息匿氣訣,悄無聲息的推開門,向著那處去了。
循著靈氣的波動,一路行至後園。便見姚憲之立於一處繁複的陣圖上,手上稔熟順暢的不斷向著陣中打出手印。她心中隱隱覺出不尋常來,但還是按耐住心緒,專心運轉藏息匿氣訣。
大約兩刻鐘不到,陣中地面毫無預兆的震顫了起來,雖然看著極為駭人,但卻一絲聲響也未曾發出。片刻後,震動慢慢平息,地面卻洞開了一道可容三人並肩而過的巨大裂縫。
姚憲之謹慎環視了身周幾圈,隨後才悄無聲息的踏入洞中。紀啟順這才發現,裂縫中竟然還有一道寬闊卻陡峭到幾乎直上直下的石階。
她小心的跟在姚憲之後面,雖然對藏息匿氣訣非常自信,卻也忍不住屏住呼吸。這甬道十分高闊,時而會有水從頂上濺落腳下。那“滴答”的聲響碰撞在黑暗中的石壁上,清幽的在耳邊飄上數回才漸漸不聞。
雖然身週一片濃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在出竅修士眼中,卻是亮如白晝。所以,紀啟順始終能夠清晰的看見姚憲之的背影。她望著那身影,皺著眉在心中問道——這地底,到底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物呢?
走了半個時辰,石階慢慢平緩了下來,前頭也漸漸透出了光來。二人向著光又走了約摸三刻,才見到六扇糊素綃的格子門。有明淨柔暖的燈光透過綃紗,灑在地上。
姚憲之停頓下步子,手上又翻起印來,手勢幾變才將一道清光打在門上。清光散後,正中間的那扇格子門才由外而內的開啟了。
紀啟順急忙跟著姚憲之一同邁入門檻,進屋後才發現內裡竟是一間十分開闊的廳堂。屋中豎著數扇錦繡畫屏,每扇畫屏上都加持了巧妙的術法,令人無法窺見屏後風光。
也就是這個時候,在一扇繪有美人消夏圖的畫屏後,忽而傳出了一聲巨大的金屬碰撞聲,將紀啟順嚇了一跳。
倒是姚憲之一臉習以為常的無奈,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