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子軒,問了巫綺雅,她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卻也不能不去,於是巫綺雅陪我一同到了郎星翰的大帳,綺雅卻被攔在了外面,侍衛嚴肅地說:“皇上有令,只准昭明郡主一人進去。皇上有要事與郡主商談,其他人一概迴避。”
巫綺雅爭辯了兩句,守門的侍衛們根本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見郎星翰肯定是要單獨見我了,便勸住巫綺雅。但她還是放心不下我,大聲說著她的人就在外面不遠,有什麼事情她立刻就能趕來。我知道她是說給裡面的郎星翰聽的,心裡感激她的關照,也不多言,點頭示意後就轉身進了大帳。
郎星翰正坐在桌前批閱戰報,很繁忙的樣子,聽見我進來時他也不抬頭,只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坐吧。”然後接著忙他的。我見他一時沒有和我說話的意思,也不好打擾他,就坐下耐心等著,心裡猜測著他究竟找我有什麼事情,一會兒若是說起這“郡主”之事,我該如何應對。
過了大半個時辰,郎星翰才把筆放下,他也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我。一時間帳裡極其安靜,只能聽見外面士兵操練的喊聲,和巡邏隊走過的腳步聲。他那樣的目光,我從未見過,不冷不熱,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沒有憤怒也沒有失落,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我很確定他是在看著我,不是神遊天外,只是雙眼中毫無情緒,好像在看著一具沒有生命的東西,又或者是,他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生氣。心中一陣毛骨悚然,有一種強烈地預感,今天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最終我實在是忍不住,先開口道:“皇,皇叔招藍雪來,可有什麼吩咐?”
他聽我改了稱呼,冷笑了一下:“你倒是適應地很快。”
“畢竟是太后的旨意,我哥有親自去上京證實了我們藍家的身份,藍雪當然不敢,也不該抗旨。”我垂下眼瞼不再看他,只恭敬地說,“不知道皇叔今天有和教誨?”
“教誨可不敢當。才認了你這個侄女,心裡歡喜地緊,可這幾日軍務繁忙,一直都沒抽出時間來好好和你敘敘,今天才得出空閒,所以就把你叫來,順便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算是我這個做長輩的一點見面禮。”
我微有些驚訝,抬頭看去,只見郎星翰斜靠在寬大的龍椅上,姿勢懶散悠閒,臉上也掛上了我所熟悉的那種優雅的笑容,只是不知什麼時候,他的目光早已不在我身上,而是看著帳門那邊,似乎在等著什麼。見他不再盯著我了,我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卻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正在這時候,帳外響起一個聲音,我能聽出來是龐威在用遼語報告什麼。郎星翰吩咐道:“進來!”接著就由龐威打頭,魚貫而入了三名士兵,每人手裡都提著一個描金的黑漆大盒子,看起來甚是華麗。我心裡詫異地想,難道郎星翰真的是要送我禮物?
郎星翰揮了揮手,士兵們把盒子放在了帳中。“一點薄禮,還望侄女不要嫌棄我這個當叔叔的太過小氣,若是萬一看了不滿意,你也笑納了吧。”郎星翰愉快地笑著說,可蔓延到他眼中的,確是一望無盡地森冷。
“皇叔說哪裡話,你精心準備的禮物,必定是好的,侄女一定喜歡。”我嘴上說著客套話,心裡卻七上八下地有些發慌,卻莫名其妙地想到,好歹他的雙眼還是流露出情緒了,總比剛才空茫一片要強許多。
郎星翰看了又我一眼,我覺得他的目光像一道極其凌厲的鋒芒,從我面上掠過,然後自己彷彿真的就被什麼東西割了一下似的。還來不及多想,就聽見他森冷的聲音:“好侄女,還是先看看東西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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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幽州的天子行營
穆容成手裡拿著的剛收到的秘報,他的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