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
計軟笑道:“媳婦卻以為,岱榮年歲還小,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哪裡須用規矩來束著他?倒拘成了個悶葫蘆,媳婦看岱榮生的活潑可愛,便他不來討抱,我也喜歡得要抱上不丟手呢。”
這麼一說,趙管事和趙娘子眼裡都露出了溫和之意,這天下父母哪一個不把自己的孩子看得如寶似玉的?況岱榮本就乖覺可喜,此番被這新婦誇,愛屋及烏,趙管事家這會兒算是對計軟也喜歡上了一兩分。
趙大賴不知為何也看了計軟一眼。
那小岱榮又扯著計軟的烏髮道:“我只要這頭髮抱。”
原來古代女人都是不剪髮的,饒是計軟今早束了個髻,餘下的長髮仍然披到尾椎。
計軟被扯的狠了,麵皮子一紅。不好揪下來,一時有些發窘。趙大賴正見此,瞪著眼斥道:“休要羅唣!下來我抱你!”
趙大賴生的兇猛,小岱榮一向俱他,看他瞪著他便更依偎在計軟懷裡,小腦袋也不抬:“我不要你抱,你頭髮短,鬍子也短,接不住我!”
計軟聽見此語,不由悶笑出聲,廳內其他人也憋著笑,計軟笑了一聲哄道:“這頭髮鬍子卻不似人,沒長手,抱不得你,你放了手,與嫂嫂去府前,嫂嫂有件禮物送你。”
岱榮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最是明理的,聽計軟說頭髮沒手抱他,一瞅果然是,遲疑了下便不再扯了,又聽了後句,眼亮了亮:“真的?”
計軟點頭,便辭了廳內人,又跟了幾個丫鬟婆子去府前的轎子拿東西,把老虎的玩偶予了岱榮,又令人把手絹送予趙芳,她今日卻不在家,聽說是高家小姐喚她有事。
岱榮見了玩偶,自是歡喜,他一個圈在宅子裡的四歲孩童哪見過老虎,一邊捏著老虎學著嗓子嗷嗷叫個不停,一邊拿著玩偶東跑西跳炫耀去了。
計軟但笑,只覺得這小童著實可愛,便是他坐著不動,也想攬他過來親上兩口。正想,有丫鬟叫她過去前廳吃飯。
計軟看著小岱榮有乳孃跟著,交代了兩聲,便自去前廳了。
前廳裡,一家子都等在那裡,計軟拜過幾人,也就落了座。這小門小戶的,不拘那許多規矩,一家子人都坐在一起。計軟只安安靜靜的吃飯。
飯酣酒熱,只聽趙管事對趙大賴道:“青州府名門大戶家的幾位公子約好了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去東獵場打獵,高升也在裡邊,老夫人特意交代我說要尋個穩妥的人跟著,一是他身子骨弱,比不得那些鬥雞走馬、耍搶使棒的公子哥們,怕勝不過其他家的公子他心裡不快,另一項是怕他不慎磕著碰著了,再生出病來就糟了。我細想了這件事,小公子慣是個聰明的,若派一般人去助他,只怕還沒動手呢就被他發現了,沒成事倒釀成禍了,我想遍了人,只有你是最穩妥的,你藝高人膽大,心思也細,既能暗地裡幫了他,也能保著他的安全,只你看,你那時候可有時間?”
趙大賴張了張眼皮子,道:“這不是什麼難事,乾爹只管吩咐就行了,我便是沒時間,難道幾天還擠不出來?”
趙管事一聽,唇角便咧了個大大的笑,他最欣賞的就是他這兒子的利落勁兒!更喜歡的是他這知恩圖報的性子,自己有了甘甜的井水喝,也不忘了挖井人,便舉起酒杯與趙大賴狠碰了一杯,道:“你放心!酬勞不會少了你,老夫人已說了,只要人穩妥,多少銀兩都不是問題,比你幫一天閒要賺的多。”
趙大賴也乾了杯笑道:“攬上這個好活是乾爹的功勞,小子不會忘了乾爹的恩情!”
趙管事聽了更是心裡暢快,直把趙大賴誇了又誇。兩人互相奉承個不休。
計軟心裡翻了白眼,她今日得以見識,這趙大賴是個兩面派的貨色,在家裡耀武揚威,頤指氣使,到這裡竟是能言善道,笑臉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