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戰則以正合,以奇勝,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事定矣。今夜是陛下嚴旨的最後期限,廠衛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士氣已洩了一半,再加上今夜無月無星,夜視不佳。那些刺客失了人和,也只能抓住天時地利了,今夜是他們唯一能刺殺老夫的機會,他們都是精通韜略的將領,不可能錯過的。”
秦堪神情凝重了,心思再也不在棋盤上。
“我等廠衛將馬府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水潑不進,針插不進。以老尚書之見,他們會用什麼法子攻進來?”
馬文升沉穩笑道:“老夫剛才說過,攻其不備乃用兵之奇道,正道既無望,他們用的法子必然是你想不到的,記得昨夜赴死的五名刺客嗎?他們不會讓同伴白白送死,必然有內因。”
“老尚書老奸巨……咳咳咳,能否給下官一點提示?”
馬文升白眼兒一翻:“這事兒當然該由你們廠衛操心,關老夫何事?總之。賊人攻進來的法子必然不同尋常,上天入地都有可能,老夫又不是賊人。怎能猜得到?連活三,哈哈,豎子,你終於輸了,快拿銀子來。”
秦堪苦笑著掏銀子,老頭兒真夠卑鄙的。
接下來的棋盤鏖戰,秦堪的手風很不順,被馬文升連贏了好幾盤,贏得馬尚書老懷大慰。捋須大樂不已。
秦堪心思早已不在棋盤上,嘴裡反覆咀嚼著馬文升的話,腦子快速分析運轉著。
“上天入地,上天入地……”秦堪喃喃自語半晌,接著眼睛猛然睜大。眼中瞳孔縮成針尖,站起身把身前棋盤一掀,失聲道:“不好!挖地道!”
馬文升原本憤懣的老臉聞言漸漸也凝重起來,捋須抿唇不言不語。
“老尚書,恐怕您現在不宜留在書房和臥房裡了。還請您和家眷趕緊離開……來人!保護馬尚書及其家眷站到前院空曠坪地裡,馬上把內院團團圍起來!火槍手入內院,面朝臥房和書房列陣,快!”秦堪不由分說,拖著馬文升的手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大聲下令。
…;
深夜裡,寂靜的馬府頓時喧鬧起來。
馬文升和家眷被廠衛裡三層外三層踉蹌地離開了書房,人剛離開,便聽到內院的書房內傳來一聲轟然巨響,內院的房子搖晃震動起來,一陣濃烈嗆人的煙霧瀰漫充斥著書房內外。
秦堪兩眼圓睜,呆呆地注視著已成一片廢墟的書房,剛才若晚走半刻,現在他和馬文升恐怕已成了廢墟中的兩具屍體了。
冷汗迅速浸透了衣衫,寒風一吹,秦堪感到遍體冰涼。
爆炸聲驚動了所有校尉和番子,大家帶著震驚的神情紛紛拔刀出鞘,盯著那片冒著青煙的廢墟如臨大敵。
靜謐無聲裡,一股無形而凝重的殺氣漸漸凝結,充斥在火藥味濃郁的空氣中。
人影不斷閃動挪移,幾個呼吸間,校尉們已在書房外布好了陣。
半柱香時間過去,廢墟里忽然有了動靜,散落的磚頭和房梁被掀開,接著幾名穿著黑衣的人影彷彿從地底鑽出來的惡鬼般,一個兩個三個……二十多個人在書房外聚整合群,沉默地盯著數丈之遙列陣以待的校尉們。
秦堪心中一緊,來了!他們終於來了,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進了馬府,若非搶先一步猜到,差點著了他們的道。
東廠領班氣急敗壞地從前院趕來,口中罵罵咧咧:“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錦衣衛在拆馬尚書家的房子麼?好大膽子!”
秦堪大喜,暫時懶得計較廠衛之間的仇怨,一把拉住領班,指著前方廢墟上沉默靜立的二十多名刺客,道:“快看,瞧見他們了嗎?”
東廠領班渾然不知內院發生了什麼事,順著秦堪手指凝目看去,不由一呆:“他們是誰?”
秦堪笑道:“當然是我們的目標,那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