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一陣,西扯一陣,反正不給那幫傢伙開口的機會,這次朝會就這麼混過去了,雖然混得過初一混不過十五,不過能混一日算一日,多混一日便能給秦堪多一日的準備時間。
殿內鬧哄哄之時,大學士梁儲看不下去了,既然名頭掛了“學士”二字,自然是讀書人裡的戰鬥機,讀書人是最看不得跑題的,更何況他也很迫切想把秦堪弄死。
“諸臣工肅靜,不可失儀!”梁儲厲聲大喝,諸臣頓時住口,殿內瞬間恢復了安靜。
梁儲站出班朝朱厚照拱了拱手,平靜地問道:“陛下剛才說,要御駕親征漠北?”
朱厚照點頭:“不錯,朕要親征漠北是有理由的,這些年北方韃子年年犯我邊境……”
梁儲非常直接地打斷了朱厚照滔滔不絕的理由:“陛下不必再說了,凡事可一不可再,天大的理由老臣也絕不答應陛下再次輕身犯險,陛下若一意孤行,今日滿朝臣工索性全部撞死在玉階前!”
朱厚照被噎得直翻白眼,梁儲卻沒理會他的反應,非常強勢地道:“親征漠北一事擱置不提,臣工有事繼續稟奏。”
說完梁儲退回了朝班,闔目靜立不言。
刑部給事中馮淵終於等到了說話的機會,急忙搶出班來躬身道:“臣,刑部給事中馮淵有事……”
話沒說完,冷不防人群中一道煞風景的聲音再次打斷了馮淵的話。
“臣,寧國公,錦衣衛指揮使秦堪有事稟奏!”
群臣再次愕然,殿內愈發寂然無聲,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張年輕溫和的臉上。
朱厚照也楞了一下,接著眼中冒出希冀之色,也不管大殿中央馮淵鐵青難看的臉色,興致勃勃道:“寧國公有事儘管奏來。”
秦堪抿了抿唇,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不懷好意地朝殿中央的馮淵瞧了一眼。
一臉正氣的馮淵被秦堪那一眼嚇得心驚肉跳,心中頓時浮上一種不妙的預感,這孽畜笑得如此��耍��敫墒裁矗�
秦堪慢吞吞走到殿中,不慌不忙朝朱厚照施了一禮,道:“臣啟陛下,去歲南昌寧王之亂雖在陛下神威之下平定,但追查善後之事並未結束,臣麾下錦衣衛日前八百里加急送來一份名冊,是從南昌寧王府後院密室中所獲……”
朱厚照一臉好奇,這可不是裝出來的,此事秦堪還真沒跟他提起過。
“什麼名冊?”
秦堪回首朝殿中諸臣冷冷一笑,從袖中掏出一份藍皮冊子雙手高舉過頭頂,大聲道:“逆首朱宸濠從弘治九年到正德二年一直花費巨金,蒐羅天下美女珍奇,用以收買京師和地方官府臣工官員,這份名冊所記載的便是收受寧王賄賂的官員名單,所載非常詳細,何年何月何日,何人收受何物,皆具其中,無一錯漏,此事重大,臣不敢擅專,特將名冊獻上,請陛下和朝中諸同僚定奪。”
秦堪說完,早有殿中值日太監踮著小碎步將秦堪手中的名冊取過,又顛顛跑回去雙手捧到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這回真正楞住了,伸出一隻手木然接過名冊。臉色卻漸漸變得鐵青,眼中殺機迸現。
殿中諸臣也楞了,許多人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不過是蒼白得很難看,心理素質差一點的已開始瑟瑟發抖,強撐著面不改色的人此刻也是汗出如漿,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住朱厚照手中的那本名冊,彷彿一縷縷魂魄提心吊膽瞧著判官手裡的生死簿似的。
兵部左侍郎曹元肥臉不住地抽搐,牙齒咬得格格響。
他沒想到臨到關鍵時刻,秦堪竟給他玩了這一手釜底抽薪。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端的歹毒無比,如同捕蛇一般,伸手便直接掐住了蛇的七寸。
但凡朝爭從來沒有單打獨鬥的,雙方總要糾集一群人形成一個整體。曹元自然也不例外。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