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兮如夢初醒,她有些羞赧,歉意一笑,笑容乾淨,“抱歉,雲疏桐小姐吧?雲翳先生應該同你說過我的毛病,請你見諒。”
雲翳自然同雲疏同提起眼前這個女子,國色天香的人物,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美得令人心碎,卻像是瓷娃娃一樣脆弱,經不起敲打。
幾年前,林家中突遭變故,強烈的精神刺激下,林卿兮有著嚴重的幻聽,加之常年大腦承載高運算量的負荷,林卿兮的精神隨時有著奔潰的跡象,經常經現實中的聲音同想象中的話語混淆。而且這種情況,愈演愈烈,根本無法醫治。
雲疏桐知道,高階科研的人多少都會有心理上的疾病,這位林小姐的情況還算是輕的。
林卿兮坐在陽光下,純潔的纖塵不染,笑容明媚而溫暖。房間除了窗前,光線很暗,雲疏桐半個身體隱藏在陰影中,就這樣同林卿兮像是兩個世界,光與暗,清潔與汙垢。
回過神來的林卿兮同樣在打量這位被稱作“第一情婦”的女人。
黑色絲質的長裙同暗銀勾勒花紋,半明半暗之下,像是星光裁裙,月華曳地,將雲疏桐烘托如雲端漫步,雲疏桐的長相不像她想象中的煙視媚行,輕浮不堪,她的臉蛋精緻美豔,那雙眼眸顧盼生輝,閃過嫵媚的光,她隱藏在陰影中,像是夜晚的精靈,純粹的邪魅。
怎麼這麼的女人一定要做雲翳的小三?即使雲翳的妻子比起他年長將近三十歲,就像是賣身一樣的商業政治婚姻。
林卿兮謙和有禮,出身,但是林卿兮掩飾的再好,雲疏桐也能從她的舉止中,看到濃濃的抗拒。因為自己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接受濃濃正統思想的林卿兮當然不會認同她這種女人。
“林小姐,三天以後我會和楚璇前往中州,但實際上我們會提前出發,”雲疏桐抿了口咖啡,“在中州同楚小姐匯合前,我們需要繞道去一個地方。”
“第九黃昏。”杯勺相擊的聲音,尖銳刺耳,蓋住了林卿兮的話,“雲先生之前已經同我說過了。”
圈內傳聞,雲翳和林卿兮“私交”甚好,五年前,林卿兮囊中羞澀,她的科研成果也不被人看好,第一筆經費,是雲翳私人出資,無條件撥給她的。聯部中的不少科學家都有站隊,大都依附世家大族,林卿兮更像是雲翳的私人顧問,只聽從雲翳一個人的指使,雲翳很多命令也是直接向她傳達。
“阿璇恐怕也想盡早趕到格桑行省,只可惜他們改革黨內部要員大婚,走不開而已。”林卿兮曾經因為洛塵和洛林兩兄弟的緣故,和楚璇的關係還算不錯,只可惜現在各為其主,“聽說阿璇有意要在格桑行省進行清理?我們在哪裡的人是不是也會被波及到?”
雲疏桐但笑不語,楚璇,不,應該說是改革黨不就是要把手伸到格桑行省嘛!雲翳的意思是隨他們去,反正他還留著後手楚璇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只不過,他們留在格桑行省的那顆棋子就成了棄子了。
不過,雲疏桐好奇的是,難得看到林卿兮會對這些事情這麼上心,在雲疏桐的印象中,林卿兮也只會對她的實驗在意。
果然,林卿兮純淨的眼眸像是潺潺溪流,“現在風聲那麼緊,V17還能不能完好無損得從格桑行省運出來?”
V17是上次大鬧學院的骸魔的代號。早些年聯盟和聖亡靈帝國的學術界流傳著一個名叫“能量體”的概念。像林卿兮一派的研究員認為,喪屍殭屍和亡靈一類的生物,是能量體最低階的概念,理論上說,他們可以進化,但不是進化成聖亡靈帝國公民那種形態,也不是人類,而是一種更為高階的存在。這個課題的研究過程中,曾經使大量科學家異化喪命,無論是聖亡靈帝國還是聯盟,明面上都是違禁課題。
林卿兮不僅是審判之眼的維護開發員,同樣也是基因栽培這個違禁課題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