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來了便一直將眼神投了過來。
“哪個是黃然,走出來。”一個長著紅髯的藍袍老者眼神銳利地刺了過來,將上到崖頂的人都掃視了一遍。
上到崖頂的人被這眼神一刺,都莫明其妙地感到些許的愧疚,彷彿上到這崖頂便是犯莫大的錯誤一般。
黃然回過神來,率先走出一步,拱手做禮道:“弟子便是黃然。”
紅髯老者目光看向黃然,眼神淡然卻也銳不可當。黃然雖然竭力在這種眼神下保持鎮靜,但額角的冷汗卻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你犯了何事?”紅髯老者斂了那恍如刀鋒的眼神,淡淡地問道。
黃然微愣,不是有人舉報我殘殺同門才讓我來刑過崖自辨麼?黃然略一沉想便說道:“弟子並未犯下任何事。”
紅髯老者嘴角一扯,露出一絲冷笑,說道:“那你上來做什麼,消遣老夫麼?”
黃然頓時無語,不知如何應對。
趙孤痕面色一僵,連忙上前說道:“桃師叔許是事繁忘卻了,今早有弟子向您舉告黃然殘殺同門。示以弟子帶他來自辨其罪。”
紅髯老者神情不變,口中卻說道:“是有這回事,看來老夫真是老了,些許事情都記不牢了。你是不是向你那師父說明一下,讓老夫從這崖壁脫身呢?”
趙扶極師承掌門趙扶極,是其記名弟子。這紅髯老者便是這刑過崖的管事桃劍白,早年涉處掌門爭鬥之中,被趙扶極中踢到這個冷清的地方呆了已有五十餘年。桃劍白向來不是甘於沉寂之人,眼見掌門晉級在即,而劍道之會也快來臨,他卻仍然只能縮在這小小的思過崖,而且一甲子的禁足令還未期滿,怎麼能不讓桃劍白憂急呢。
趙孤痕心知眼前的這位師叔脾氣火爆而且性情怪僻,指不定哪句話說錯了便得罪了他。趙孤痕小心翼翼地說道:“師尊也是頗為記掛師叔,常提及有閒暇必來刑過崖與師叔把酒言歡。”
桃劍白紅髯一抖,喝道:“把酒言歡?那老匹夫不在酒裡下點藥毒死我就不錯了。”
趙孤痕面色一白,然後轉移話題道:“桃師叔,你看是不是先解決眼前之事再說。”
桃劍白見趙孤痕轉了話題一時心裡不愉,但也知道眼前這小子在趙扶極面前也是說不上什麼話,於是也不怎麼計較。
桃劍白忽然叫道:“兀那小子,今早敲驚聞鐘的那小子在何處。”
只見人堆裡怯怯地走出一個青衣弟子,上前跪在桃劍白的面前略帶結舌地說道:“天劍部內門弟子熊奇泊,參見桃師叔。”
桃劍白見此人竟然如此膽怯,還是天劍部的內門弟子,趙輓歌手底下難道都是此等貨色麼?桃劍白心裡不由得升起幾分鄙夷,只得不耐煩的問道:“把你今早所說之事再講一遍。”
熊奇泊怯懦地應了一聲,然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昨夜是我、風劍部內門弟子葛仲天還有水劍部的兩位外門師弟輪值巡視。葛師弟,是風劍部掌司師叔莫祈神的記名弟子之一,在風劍部也有些名望。那兩位外門師弟呢,則是……”
桃劍白驀然間雙目一瞪,喝道:“直接說事,恁多屁話。再廢話老夫先讓你在這裡面避十年。”
熊奇泊被桃劍白這一喝,嚇得渾身一驚,再不敢多說廢話,說道:“半夜我們四人巡視到翠竹幽谷時,忽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我們便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然後我們便看見一隻渾身黑毛的怪物正在啃食什麼東西。我們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那怪物便朝我們撲了過來。當時我不敵那怪物,只抵了幾招便被那怪物打暈了。”
說到此處熊奇泊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一下桃劍白,果然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蔑視。熊奇泊臉色驀然間蒼白,但還是繼續說道:“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三位的師弟都已死去多時,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