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臉上的鬆懈,三娘抿唇笑了笑,將碗裡最後一點白粥餵給了她,便自覺走了出去。
薄柳之深深呼吸一口,將頭靠在床頭,思緒翻滾剿襲。
昨晚冷閆之所以讓她往宮門口相反的方向跑,想必也是猜到了什麼。
心裡其實都明白,冷閆怕是已經……
摸了摸肚子,這個孩子,若是沒有冷閆拼命相護,或許她連知道懷了孩子的機會都沒有。
淚液沾溼眼角,她忽的開啟眼,舉起帶著佛珠的手,喉嚨微微堵了。
拓跋聿,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我在一起需要承受的驚濤駭浪,而你呢,現在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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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突然駕臨侯府的訊息一傳出,瞬間在東陵城炸開了鍋。
街道兩邊的行人紛紛自動讓至兩邊,大街上頓時跪趴了一地。
這還是自這位小皇帝登基之後,第一次屈尊紆貴。
此等榮寵,在東陵王朝可是前所未有。
鐵叔攙著兩腿根本不能有力著地的祁暮景恭候在門口。
薄書知則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忐忑。
宮裡傳出來的訊息,這位小皇帝極寵愛薄柳之,而且上次她在宮裡所經歷的恥辱,她幾乎可以斷定是受這位小皇帝的指使。
明黃鑾駕停在侯府門口,拓跋聿一身便服從鑾駕內走了出來,嘴角掛著叵測的弧盯了眼奄奄一息的忠烈侯。
甄鑲朝他遞了一隻手,拓跋聿便搭上走了下來。
鐵叔等人見狀,忙跪了下來,頭伏在地。
拓跋聿閒適掃了一圈兒侯府門口跪著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祁暮景身上,突然快走幾步,彎身將他扶了起來,吸進鼻間的藥腥味兒讓他嘴角抽了抽,忍著,微提音量道,“忠烈侯身子不爽,無需行此大禮……”瞟了眼甄鑲,“甄鑲,扶著忠烈侯進府吧,外面風大,若是病情加重了,可是朕的罪過了。”
甄鑲點頭,忙伸手替過拓跋聿。
拓跋聿便率先走了進去,甄鑲與鐵叔扶著祁暮景在後。
而後便是南珏。
拓跋瑞之於這種場合一般不出現。
隨著幾人走了進去。
跪著門口和大街上的眾人這才紛紛抬起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薄書知在湘兒的攙扶下,站在門口。
目光狐疑的看著幾人的背影,提群跟了上去。
因為要照顧到祁暮景如今行不能走的身體狀況,拓跋聿很是體恤,便恩准在景院見駕。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便往景院而去了。
一走進景院便瞧見置於屋內中央的棺木,拓跋聿眸色深了深,眼角不動聲色將景院周圍的景象掃了一遍,這便是她之前生活的地方,確實“景色宜人”!
鐵叔覷了眼房內的棺木,惶恐,忙讓人搬了出去。
薄書知抽空讓下人準備了熱茶,水果和糕點趕到的時候,便見有人抬著棺木走了出來。
杏眼寒光掠過,搬吧搬吧,不久之後搬回來再搬出去的時候便不止是一副空的。
而後嘴角掛了得體的笑,款款走了進去。
祁暮景被鐵叔和甄鑲放在了榻上,拓跋聿則坐在床頭的雕花木凳上,濃長的睫羽微垂,看著祁暮景,他雙眼雖大睜著,卻無神,瘦得只剩皮包骨,臉色青黑,唇瓣乾裂,倒真跟外界傳的,回天乏術。
搭在雙膝上的手輕敲了敲,語帶關懷,“忠烈侯生了何病?怎的這般嚴重?可有傳宮裡的太醫一看?”
祁暮景雙眸木木的偏頭,極緩,張了張嘴想回他,可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