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谷口站著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可他往那裡一站,卻有如千軍萬馬,充滿著捨我其誰的氣勢。有他在,就沒有人能越過他。
這是一個臉上有著道斜劃過整張臉猙獰刀疤的男人,或者稱為巨塔更合適。
凜冽如刀的山風中,他卻居然**著上風,露出塊塊賁起的強壯肌肉,帶著黝黑的健壯上半身上,還有著眾多觸目驚心的傷痕。有刀傷,也有箭傷。甚至還有些傷口看的出來曾經極為嚴重,是穿胸破肚的傷口。男孩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全身是疤的巨漢。不知道他是如何活下來的。光是這些疤,還有他那足足將尺八尺的巨人身高,那股氣勢就足以讓人充滿畏懼了。
巨漢就這樣露著上身,揹著雙手,雙腳平分,與肩齊平。小男孩馬上認出這個姿勢,這是軍中最基本的軍姿,秦軍每一個士兵都接受過的基本功。小男孩也早接受過這樣的軍姿訓練,一看到這個普通無比的軍姿,沒來由的就感覺到一陣親切感。但與尋常人站軍姿不同,這個傢伙往那一站,卻站出股格外的霸道強橫來。
巨漢穿了一條肥大的迷彩褲,一雙可以包住褲腳而可以不用打綁腿的作戰靴。不過最讓小男孩注目的還是巨漢的頭髮,他留了一頭根根朝上的板寸頭。這讓他突然覺得沒來由的一陣惋惜,這傢伙怎麼是個胡人啊。秦藩內,現在也只有不分各個種族的胡人男子才被強制要求剃髮。這讓他微微失望,在他心裡,還是希望這樣一個勇猛如天神般的巨漢,是一個漢人的。
騎兵隊的隊長是個獨臂,他帶著男孩走到這個短髮赤膊巨漢身前數步外,才停下腳步,笑道:“老疤,你丫越來越像個蠻子了。隔斷時間不見,他孃的居然把頭也剃了。”
老疤摸了摸那滿頭板寸,露出一口燦爛無比的金牙,這個傢伙,居然把全部的牙齒都換成了黃金牙齒,太耀眼了。
“趙隊,你遲到了。”
身為李璟貼身近侍的趙江笑了笑,“在路上碰到群走私的老鼠,就順便把他們教訓了一頓,才耽誤了點時間。”
“遲到就是遲到,沒有任何理由。”老疤看了眼男孩,冷冷說道,既像是對趙江所說,又像是對男孩所說。男孩驚訝,他可是很清楚趙江的身份的,雖然官職爵位不高,可卻是父親身邊一直跟隨的老人了。宰相門前都七品官,更何況秦王的貼身近衛?可看這個傢伙,居然半點面子都不給趙江。他剛可是看這了懷錶,他們只遲到了一分鐘而已。若是不那麼計較,這根本就不能叫遲到。
老疤轉頭把目光又落在了男孩身上,目光有如實質的刀子刮過,讓男孩不由的低下頭,不敢跟他對視。
“這就是蘭陵郡王,秦王長子?怎麼看起來跟個娘們似的,他承受的了特訓嗎?”
趙江卻是笑了笑,說:“這就是蘭陵王德昭王子了,不過既然他到了這裡,那麼以後就由你訓練了。想必你早聽過秦王的交待,只要進了訓練營,不管外面什麼身份,在裡面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學員。如何訓練,這是你的問題。”
老疤不悅的哼一聲,“這個我自然曉得,不管來的是誰,只要進了這個山谷,我們都是一視同仁。”
“那就好,希望你不要有顧慮,秦王的決心可是很大的,若是你們畏手畏腳,完不成任務,到時這後果你可承受不起。”
老疤有些惱羞成怒,“那就別瞎幾巴磨唧了,讓他跟我走吧。”
趙江拍了拍李德昭的肩膀,在他面前蹲下,剛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去吧。跟著秦教官走。記住。走進這個山谷之後,在裡面,無論教官讓你幹什麼,你都得立即去做。再有,我希望你能在裡面呆滿一年,然後順利的轉入下一個營地,而不是被開除清退淘汰出來。”
李德昭雖然有些迷茫,但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