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到什麼程度,勳貴們都沒說,不過連傻子也想得到。如果劉智把整個南京城所有的勳貴得罪光了。南京還有他的立足之地嗎?這幫殺才們可從沒把東廠放在眼裡的。
仿若痴呆地扭頭看了一眼杜宏,劉智深深地覺得,剛才自己對杜宏那居高臨下的態度是多麼的可笑,更值得慶幸的是,剛才沒來得及對他用刑。
“你,……你到底怎麼認識京都闔城的勳貴?”劉智艱難地開口問道,看著戴枷銬鐐的杜宏,目光隱隱生了幾分懼意。
杜宏仰天大笑。
別人不明白。他比誰都明白。
南京城的勳貴他一個都不認識,能讓滿城勳貴為他這麼一個落難的陌生老人義伸援手的原因,除了那個他向來瞧不順眼的女婿,還能有誰?
今日方知自己的女婿在南京城竟然有如此本事,得婿若斯,人生好不暢快!
杜宏是文官,有著文官所有的優缺點。和所有文官一樣,不屑勳貴,不屑廠衛,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對那個遠在京師的錦衣衛女婿感到由衷的自豪。
秦堪,終究是個不一樣的年輕人。當初被迫答應他和嫣兒的婚事種下了善因,今日他杜宏終於為那一次善因收穫了善報。
看著劉智略帶惶然驚懼的神情,杜宏微微一笑:“老夫是忠臣,忠臣,自有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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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智自然不信什麼忠臣自有天佑之類的話,事實上在他手裡斷氣的所謂忠臣起碼也有十幾個了,那些忠臣在刑具下痛苦掙扎直至斷氣,也沒見老天降一道神雷劈死他,或者讓忠臣們原地滿血復活。
他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今日之事跟那個曾經在南京任過職的秦堪脫不了關係。劉智感到一種深深的挫敗,人家是千戶,自己也是千戶,瞧瞧人家混的,甚至不用跟東廠正面交鋒,已遙勝於千里之外。
猶豫躊躇不定時,宅子的大門被人粗魯地從外面踹開。
一群穿著大紅飛魚服的錦衣校尉如潮水般湧入,一名百戶模樣的年輕漢子在眾校尉的簇擁下大模大樣地走到院落的中央。
劉智呆了片刻,接著驚怒交加:“好個錦衣衛,竟敢擅闖東廠駐地,當我東廠軟弱可欺麼?”
錦衣百戶也是秦堪的熟人,正確的說,他是秦堪的老部下,當初一起在崇明殺過倭寇的忠心部屬,總旗李二。
秦堪調任京師帶走了丁順,李二則留在南京被他舉薦為接任的百戶。
一起扛過槍自然是鐵交情,有人敢為難老上司的岳父,李二敢跟人玩命,踹個東廠的大門簡直連餐前開胃菜都算不上。
斜眼打量著氣怒交加的劉智,李二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道:“劉千戶,得罪了,奉南鎮撫司鎮撫使雷洪雷大人的令,兄弟我來瞧瞧前些日子從咱們錦衣衛接走的杜大人……”
劉智怒道:“這案子東廠已接手了,用不著你們錦衣衛操心!給我滾出去!”
“話可不能這麼說呀劉千戶,杜大人是不是被冤枉,話還兩說著呢,你們把人接走,萬一對他用了刑,杜大人有個三長兩短,這口黑鍋你們東廠讓咱們錦衣衛背怎麼辦?畢竟人是我們錦衣衛拿的,說句直言千戶大人勿怪,這種腌臢事兒你們東廠可不是頭一回幹了,咱們錦衣衛不得不防呀。”
憋了一下午的怒氣,又被李二這番不陰不陽的怪話一刺激,劉智當即眼前一黑,差點氣得吐血。
“我若不讓你瞧杜宏,你當如何?”劉智咬著牙,眼中殺機迸現。
李二懶洋洋地垂頭瞧著自己的手指甲,悠悠道:“你是千戶,我是百戶,我當然不能如何,不過呢,雷鎮撫使他老人家可是個暴脾氣,說不準會幹出什麼事來,再說……這滿城的公侯伯勳貴公子們都等著我回去稟報呢,你若不讓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