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著嘴轉身看莫循,然而莫循的神色沒有分毫變化,依然是淺淺微笑著,溫和從容道:“辭煙,請大夫。”
判官到底還是走了,夜深,送莫循回房休息後,石謹言冷看著石辭煙問她:“你方才什麼意思?”
“你當所有人都同你一樣有那些齷齪心思?”石辭煙譏誚地抬眼看他,唯有在莫循面前才會顯出溫馴柔和的模樣,“石舫如今情況,我不過跟了這幾天都能看出些門道,你要何時才能動動腦子?”
石謹言一皺眉,還未說話,又被石辭煙打斷了:“你有這閒工夫,莫不如收了你下作的想法做好分內事,順道想想,明天怎麼對付衛無忌,他才跟你一樣,不知死活。”說罷,不待石謹言反應就轉身離去。
而此時莫循躺在床上,微微擰了眉思索著,他有些弄不太清現在的情勢。判官進長安肯定是來給皇帝找麻煩,衛無忌又算是皇帝的親信,然而這兩個人都上趕著來找自己,保不準哪天就會和皇帝碰上。
那是莫循這輩子都不想再遇見的男人,劉玄。
如果不是種種原因,莫循早就跑到十里八鄉,怎麼會在長安這種危險的地方一待那麼多年。
次日,一接到拜貼,衛無忌就忙開了,在自己府上上躥下跳的,覺得看哪兒哪兒不順眼,指揮著一群下人把擺設什麼的挪開挪去折騰了一上午,還拉上不巧過來彙報情況的副將,把人家整得都快哭了才作罷。
李佶好不容易把衛無忌按住,嚴肅了神色道:“昨天晚上,判官去那位家裡了。”
“什麼?”衛無忌瞬間從滿面桃花變得嚴肅冷然,“他去做什麼?”
“而且打傷了咱們四個人。”李佶聳聳肩,“我估計,肯定是判官和那位說什麼了,不然人家腦子有問題了來找你?”
“滾!”衛無忌翻了個白眼,正準備像往常一樣身體力行對李佶進行教育,突然有小廝來報:“將軍,莫循求見。”
衛無忌瞬間傻了,抓著李佶緊張地問:“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對勁要不要去換件衣服這裡怎麼有個臺階他來了怎麼辦……”
李佶無奈地摸了摸鼻子,說:“你現在哪裡都不對勁,我說兄弟,你能拿出你驃騎將軍英明神武的形象別弄得像個白痴行麼?”
“你懂個屁!”衛無忌小聲罵道,已經聽見輪椅在青石板路上有節奏的響聲,衛無忌一下子站直,扯了扯衣領,露出一個爽朗豪氣的笑容。
李佶不由得點了點頭,認真起來的衛無忌其實還是挺人模狗樣的。
“莫循,你來啦。”衛無忌打招呼。
莫循還是一貫的溫和笑容,眉目如繪,層層疊疊的衣衫在他身上卻未顯分毫繁瑣,反而各種不一樣的白色層疊環繞,襯了他微笑的臉,芝蘭玉樹,霽月光風。
莫循點點頭,抱拳道:“叨擾衛將軍了。”深黑色瞳孔,如同漩渦,攝人心魄。
“不,你能來,我很開心。”衛無忌上前幾步,走到莫循面前,凝視著他的眼睛,認真道。然後又才讓開,道:“進屋說吧。”
屋前有三級臺階,衛無忌剛叫了一聲小心,打算趁機去扶莫循,石謹言斜瞟他一眼,雙手手腕稍微一動,就穩穩當當抬著輪椅走了上去。衛無忌只能默默跟上去。
被忽略的副將李佶看著衛無忌失落的表情,表示自己還是去望風吧,不然事後絕對會被衛無忌整得很慘。
然而這莫循果真是個人物,只一眼就叫任何人都生不出惡感,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李佶如此想著,悄悄退開了。
衛無忌將莫循引到上座,先前他已經機智地把這裡的椅子丟開,現在正好。
莫循四下打量著此處擺設,簡單,有些凌亂,卻是看得舒服,和衛無忌這人一樣,似乎挺蠢,然而相處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