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筷子,看不清碗裡是什麼,只是聞到一股讓人嗅之慾吐的怪味。
容若勃然大怒,拋下碗,跳腳大罵:“太過份了,我是皇帝,我有外交豁免權,別說楚國還這麼強大,就算楚國亡了,根據國際慣例,皇室成員,也可以得到應有的禮遇,最少也要封個侯什麼的,你們就這樣對我。”
然而四周寂寂,沒有一絲聲息回應他的憤怒。
容若氣急敗壞,衝向前,鼻子差點讓牆壁撞扁。
他拚命用力打著牆壁:“來人,快來人啊!”
這種毫無意義,白費力氣的叫法,要是會來人才是怪事呢!
容若翻個白眼,忽的一翻身倒在地上,抱著肚子滾來滾去:“痛啊!痛死了,救命啊!我著涼了,我中毒了,快來人啊!”
這樣破綻百出的表演,很明顯,就連真正的白痴都騙不過。
容若滾了半天,累得全身痠麻,身上還沾滿了草屑,最終絕望地嘆口氣,坐起來。
肚子裡咕咕叫,嘴唇渴得要裂開,胸口積滿了隨時會爆炸的怒氣。
如果說這個時侯,還有人能平心靜氣,去修練清心訣,不是不可能,但那個人,絕不是容若。
容若因為生氣,而胸口不斷起伏,腦子卻轉得飛快。
他有自知之明,他心志不堅,身體也吃不得什麼苦。這樣要命的情形再繼續下去,不到三天,他就要舉手投降,心理上完全崩潰,從此任人予取予求了。
如果想要避免這種情況,就必須想辦法改變這個局面。
現在,囚禁他的人,連面都不露一下,他的叫喚沒人理,他也打不出這個牢房,還有什麼辦法呢?
容若四面看看,再次確定,逃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別說他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除了輕功,就沒有什麼可以見人的了,哪有本事,破壁而出。更何況,那些人雖然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但肯定可以在黑暗中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哪裡容得自己出逃。
對了,監視!
容若心中一動,腦中靈光一閃。他咬咬牙,當機立斷,毫不退疑的跳起來,一把抓住那隻碗,往地上用力一拋,碗立刻被打破。
容若拾起一塊碎片,拿起來,放在自己左手的腕脈上,略一退疑,還是一閉眼,割了下去。
並不是很痛,但是血流出來的感覺,還是讓人心裡涼涼的。
第一次有些慶幸,這裡四周的黑暗,讓人看不到鮮紅的血,就不會暈血,不會腿軟。
容若找到一個角度,躺下去,伸直手臂,開始在心中數數。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手上涼涼的,心裡麻麻的。
“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
肚子真的很餓,頭很暈,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
“二百三十三,二百三十四……二百五十六……”
記不清數到第幾了,全身的力量好像都隨著鮮血流失。
“四百七十六……四百七十八……我是不是做了蠢事了……四百八十六……管他呢……”
身體漸漸發麻,所有的知覺都在悄然退向黑暗深處,唯一的理智在提醒他,快些止血。
容若卻還是懶洋洋地一動不動。
低沉的磨擦聲響起來,忽然而來的光亮,照得人閉緊的眼睛都覺得刺目,飛快奔入的腳步聲,讓容若微微挑了挑嘴角。
我贏了。
然後,他放心地在黑暗的最深處,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足,很飽。醒來的時侯,容若伸腰抬手,打了個無比滿足的呵欠,而又“啊喲”痛叫一聲。手上那一刀不知道是不是割得有點深,啊呀!這麼一抬手,居然還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