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跑著進了醫院,醫生跟護士推著病床將匡伊揚送進搶救室,我看著站在右邊的男生,他氣喘吁吁,因為一路揹著匡伊揚進來,衣服都被血給弄髒了。
我哽咽著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送我弟過來……”
兩個男生都說沒事,我剛想跟他提衣服的事情,畢竟人家樂於助人,我總不能裝傻充愣。
可我這邊聲音還沒發出來,只見一沓錢從背後遞過,隨即紀貫新的聲音傳來:“麻煩你們了。”
兩個大男生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回道:“不用。”
紀貫新說:“樂於助人嘛,總不能讓你們白助,拿著吧。”
我餘光瞥著紀貫新的臉,不知道他是故意跟我置氣,還是故意要給別人難堪。他拿著錢,表情像是在打發別人一樣。
兩個男生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了,其中一個出聲說:“我們幫人又不是圖錢,救人最重要。”
紀貫新面不改色,出聲說:“我又沒說你們圖錢,你們助人助的衣服都髒了,回家也不能再穿,拿錢買件新的吧。”
我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兩個男生直接撂下臉,不看紀貫新,只是對我說:“你別擔心,你弟弟應該沒事的。”
我點頭道:“謝謝你們。”
“沒關係,我們只是憑良心而已,誰都有遇見困難的時候。”
另一個也明顯帶著情緒的說:“就是,有錢沒什麼了不起的。”
說完之後,兩個大男生扭頭就走,我聽見他們在低聲咒罵,不用想也知道罵的是誰。
正當我想要發飆還沒提起這口氣的時候,搶救室的房門開啟,從裡面出來一個小護士,她看著我說:“你是剛剛頭部受傷患者的家屬吧?”
我馬上點頭,緊張的回她:“我是,怎麼了?我弟怎麼樣?”
“放心,醫生正在裡面幫他處理,你要先去交一下費用。”
聽到交費,我提著的心一下子就回歸原處,點點頭,我拿著護士開的單子轉身往外走。可走著走著,我忽然發覺自己買帶包,包落在飯店裡面。
手機跟錢都沒帶,我委屈的不行,只得強忍眼淚。紀貫新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他抽走我手上的手術繳費單,邁步往收費處走。
他交了錢,我拿著單子回到搶救室門口,護士叫我們坐下來等著,我卻雙腿僵直,怎麼都坐不下。
想到匡伊揚說要見駱向東,我站在走廊中左右看了一眼。見有患者家屬經過,我上前藉手機,然後想也不想就按下了駱向東的號碼。
手機裡面一直傳來‘嘟嘟’聲,可駱向東卻一直沒接,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眼淚一直在眼眶打轉。
就在我以為駱向東看到陌生號碼可能不會接的時候,手機中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喂?”
我當即眼淚掉下來,哽咽著道:“駱向東……你趕緊來醫院,伊揚受傷了。”
駱向東是頓了幾秒,這才很快問我:“你們在哪兒?”
在哪兒?進門的時候特別倉促,我也沒看,所以此時只得哭著問借我手機的人。
“二醫。”只是兩個字,我說的發抖。
駱向東說:“等我,我馬上來。”
“嗯,你趕緊過來,我在手術室門口等你。”拿著手機,我像是揪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打完電話,我將手機還給別人。那人走後的第一秒,站在我身邊的紀貫新就道:“你是有多想見他?”
我本能的側頭看了他一眼,但見紀貫新眼中帶著冰冷的怒意。
匡伊揚還在手術室裡,我不想跟他吵架,所以我掉頭往另一邊走。紀貫新兩步跨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他問我:“他的手機號你不用想就撥的出來,你是把他記得有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