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因為北邊乾旱而跑來南方,一個個披頭散髮,面黃肌瘦,髒亂不已。這些人裡面,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孩子,十幾歲的有之,六七歲的也有之,甚至還有在母親懷裡的不足週歲的嬰孩。
那些孩子一個個瘦的不像話,小臉上也都是泥土,髒汙的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有幾個小孩走到他們面前,眼巴巴地瞧著她,特別可憐。
薛元瀚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就牽起赫連雅的手準備帶她離開,赫連雅卻拒絕了他的要求,把身上帶的乾糧盡數給了這些孩子。
有了吃的,孩子們的面上都露出喜色,哄亂地搶個精光,就迅速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沒想到,半路上兩個男子攔住並搶走了孩子們的乾糧,孩子的力氣不能和成年人相比,自然落在了弱勢,但是他們執著地護著懷中的食物,終究敵不過壯年男子的力氣,眼睜睜地看著人家拿了自己的成果毫無形象地大吃起來,有的孩子甚至因此受了傷。
赫連雅眸光一暗,對身後打扮成平民的侍衛們比了個手勢,對方知意,身形利落地上前,拔劍砍掉了其中鬧得最兇的一個壯年男子的頭顱。
所有人都被震懾了,另外一些也打算搶孩子食物的人也頓住了,一些倖免於難的孩子成功跑到了自己父母的身邊,周圍死一般地寂靜。
薛元瀚搖了搖頭,心中暗歎這丫頭考慮不周,牽了她的手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要知道難民瘋狂起來,是很可怕的。
眾人眼睛都直刷刷地盯著赫連雅一行人,目視他們走遠,赫連雅和薛元瀚還沒走上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陣慘叫的聲音,赫連雅正邁出步伐的身子不動了……
情節迴轉,客棧,閣樓,赫連雅的住處。
赫連雅抬起滿是不解的眸子,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明明是在幫他們……”
“因為他們都想活。”薛元瀚不緊不慢吐出這幾個字。
這就是人性,在信念面前,所有的人都能迸發出難以想象的極限,有時候,生命真的很渺小。
赫連雅固然強勢,還是有很多東西是她沒有接觸過、也無法理解的,這一次就當長個見識也好。
“如果知道他們會因此而死,你還會這麼做嗎?”薛元瀚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赫連雅猛然抬起下巴望著他,眸子有著憤怒,也有隱隱水光,她質問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哼。”薛元瀚無聲地冷笑,面上諷刺之意表露無遺:“你不給他們食物的話,也許他們會餓肚子,但是在之後的幾天,他們就可以到達臨近的城裡,領救濟的災糧,所有人都能好好的。而你卻打破了這個平衡,讓他們因食物而相殺,那些孩子因此無辜喪命,無數的父母痛失愛兒,赫連雅,我的心如鐵石,那你呢?”
你的好心,又給他們帶來了什麼?
赫連雅眨了眨水色已然氾濫的眸子,淚水便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滴在木製桌子上,啪嗒一聲,暈開一大片,並且有持續擴散的趨勢。
薛元瀚心中無奈,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極盡溫柔地道:“好了,這不是你的錯。你們北牧不是有個說法,人死後都會進入輪迴,他們這輩子過得這麼苦,早點開始新的生活未必不是好事。”
赫連雅面冷心冷的性子,薛元瀚十分清楚,她竟然會為幾個無關緊要的孩子難過,女人啊,心終究是軟的。
他又哪裡知道,赫連雅早早失去雙親,與弟弟相依為命,最明白孩子沒有父母以及父母失去孩子的悲苦。
楚國皇宮。
駙馬這段時間都被父皇派去忙戶部的事務,經常辦公到很晚,索性就在戶部衙門休息,偶爾回府,書房的燈也能亮到半夜。沁陽公主心疼的不得了,思來想去勸駙馬盡力而為,實在太累就在戶部休息,省得兩邊跑,姜天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