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作為一個穿越者,也沒法讓身邊的人都承認眾生平等和人權什麼的,就算說了,也會被人笑是婦人之見,或者是類似於出家人的慈悲心。
為了不讓人說她一個小女子妄議國家大事,她也就不再對這件事發表看法,只是私下對齊升說,這樣的行為是不可取的——事實上如果明朝一直強大,女真也不會有什麼機會。
女真不是日本,如果中央政府政策得當,是有可能化解這未來的危機的。而日本,於建文十七年在鄭和的龐大船隊的軟硬兼施下,不但派兵協助明朝剿滅倭寇,而且還派出天皇之子和幕府將軍足利義滿之子足利義嗣以“遣明使”的名義入明朝學習,變相成為人質,然後開放了北海道和江戶、大阪三個地方的港口,以讓明朝艦隊無償停靠。
在建文十八年,日本爆發了上杉禪秀之亂,將軍義持之叔足利滿隆聯合上杉氏憲叛亂,一時間聲勢浩大。明朝於是分北方之兵與剛剛回國的鄭和的水軍一起往救——只是現在也不知當今的建文帝是什麼打算,到底結果如何,也只有拭目以待了。
而在北方的募兵逐步瓜代,復員回原籍之後,齊家仍然沒有接到齊寶的訊息,這讓齊敏和文氏等人都是更加憂心。
可是如果真的陣亡了,也得有陣亡通知書不是!如今的朝廷還算是清明,對陣亡將士後撫卹也很到位,雖然齊家不在乎這點錢,可也總該有個信回來吧!
還是說齊寶跟著鄭和去了美洲了?
這倒是有可能,航海在外的人,是很難捎信回來的。
“後世”的哥倫布從西班牙到達美洲,也不過用了七十天,明代的航海技術要遠超過西班牙,鄭和於建文十七年下半年離開日本東進,到建文十八年回國,這麼長的時間不見家人,齊寶也應該在回國後第一時間寫封信回來才對啊。
難道他在美洲與當地土著人的戰鬥中陣亡了,而鄭和回國後立即奉命去了日本,所以在美洲陣亡將士後名單還沒有上呈朝廷?還是說他也隨軍一起去了日本?或者他奉命駐守的美洲,沒有回國?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對於齊家來說都算不上好訊息。當然,陣亡是最差的訊息,而隨軍去了日本,則齊家人仍然要為此而整日擔驚受怕地煎熬著,至於奉命駐守美洲,那更是不知要幾年才能回來,豈不是要齊敏和文氏變成望夫(子)崖?
於是齊敏也不免在心裡怨恨一下齊寶——如果你還活著,你就不能先寫封信回來?聽說鄭和的艦隊,可是在威海停留了好幾天呢!
文氏也是因為一直沒有兒子的訊息,整日憂鬱,也還自責——自責不該逼兒子一定要取得一個功名回來。哪怕齊敏把這事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說齊寶是因為蘇睿到自己府上來顯威風受了刺激才走的,文氏也不聽,只是每日自怨自艾,說沒有管好這個家,愧對亡夫齊長春。
其實齊寶的想法也沒錯,隨著鄭和出海立功的人封的官,並不比真正立戰功的人差。比如齊連春不過因為給鄭和提供了一些當地的藥材和糧食、礦藏的分佈情況,又送了點物資,後來就得了個百戶的銜。而在建文九年這一年掃平安南的陸軍中,殺敵過百的人,也才得到百戶的封賞。
但是在文氏看來,越大的功勞,就是要冒更大的風險的。當兵打仗,刀頭舐血,怎比得在家中平安渡日。一直沒有兒子訊息的文氏,初時終日裡以淚洗面,現在也漸漸麻木木了——只是這種麻木是建立在心死上的,並不是看得開了。
幸虧齊升這幾年成長得很快——這不是身體上的成長,身體的成長必需要時間,而心智上的成長,會因為環境和性格而加快成長的速度——這才讓文氏稍感欣慰。
齊升本來就是少年老成的人,只是脾氣有些急躁。這幾年內有姐姐齊敏,外有三叔齊連春,裡外都有人教他該怎麼待人處事,他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