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表狂龍龍天霸。”張安苦笑,“洪老大的劍狂野霸道,在江湖頗享盛譽,但在八表狂龍劍下,只接了三招,便棄劍認栽,洪老大的恭順是情理中事,所以我們甘願聽從龍爺的指揮。”
“原來如此。”他注視著前面八表狂龍的背影片刻,“我聽說過這號人物,兩年前在漢中北棧道,一口氣擊斃漢中八鬼王。在河南府洛陽,大鬧中州鏢局,劍劈威震關洛的七名鏢師,中州鏢局因而關門大吉。的確,他這個江湖奇葩,登上了風雲人物寶座,是各方爭取的物件。但替鄢大人做護院,未免……”
“人活在世間,誰不是在為名利奔忙?有錢可使鬼推磨,柳兄。”
“我知道,我也是為名利而奔忙的人。”他信口貶低自己,自嘲意味十足。
“你算了吧!柳兄。”張安冷然瞪了他一眼。“當初你在洪老大手下辦事,每月常例錢就不少於三十兩銀子,獎金一分就是一兩百,結果你辭工走掉了。現在跑到徐州騾車行鬼混,每月領不到五兩銀子,你這是為名利而奔忙嗎?”
“我武功差勁,怕死呀!”他笑笑:“就算天老爺給我一座金山,而要掉我的命,我要那座金山幹什麼?為名利把命送掉,我可沒有這份豪氣。”
“這次不會有太大的風險,龍爺人手多,鄢大人南京方面的人,也接受龍爺的指揮,有他們出面,天大的事也搞定了。”
“但願如此。”他懶洋洋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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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抵達蚌埠集,距鳳陽府城還有五十里。
未晚先投宿,日落之前便在高升老店安頓。
蚌埠集地當水陸交通要衝,而且是鳳陽縣、靈璧縣、懷遠縣三縣的交界處,市面比三縣的府縣城更繁榮。
所以後來把鳳陽的主簿(管治安的官衙)移至此地。
那時,蚌埠集的人丁並不多,只是一座市集而已,但治安已經相當差了,交通要地是黑道好漢的溫床。
高升老店規模甚大,八表狂龍相當講究排場,每經一地,住宿必定找當地最大的客店。
大客店必定旅客複雜,隱有龍蛇。
這位氣傲天蒼的狂龍,一點也不在乎各地的龍蛇。
二十四個人,包了一座客院,立即派出兩個人,守在院口禁止其他的旅客通行,除了店夥計與伺候女客的僕婦之外,其他的人皆不許接近。
一進店,似乎每個人都高人一等,而且每個男女都攜有兵刃,神氣萬分,不但店夥們看了心中懍懍,其他的旅客也人人側目。
剛安頓停當,店夥們張羅畢一一退走,守住院門的兩個人開始感到清閒,不會有其他的旅客亂闖了。
守院門的兩個人,一個是八表狂龍的手下。另一個是洪荒獅的人,正是那位張安。
張安是老江湖,也是打聽訊息相當高明的眼線。
“喂!羅兄。”張安向同伴搭汕,“到鳳陽之後,你們走哪一條路?”
“我也不清楚。”姓羅的大漢搖搖頭,“龍爺通常在到達某地之後,再宣佈下一站的行程。”
“如果要會合你們的人,該走南京。”張安不愧稱高明的眼線.地頭相當熟,“要想急於到潛山找線索,就該走盧州府下巢湖。我們希望儘快找到線索,以走盧州最為有利。”
“龍爺自有打算,你們最好不要自作主張。”姓羅的像在提警告。
“那是當然。”張安答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只是,咱們辦事的期限,不能拖得太久,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的花費。龍爺把咱們拖在身邊,大搖大擺在路上慢慢走,如果讓咱們獨自進行,恐怕早就趕到潛山或者劍園舊址了。時間拖得愈久,訊息也就愈難打聽……”
姓羅的突然搖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