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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人伸出的手頓在了那兒,過了良久,才幽幽嘆息道:“這大乾已經爛到了骨子裡,司空大人還想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哎!”
阮青搖了搖頭,她從雍安城獲取到司空莊主女兒的訊息之後,便日夜兼程,往那老孫頭所繪處趕來。
這一路行來,越是遠離雍安城,盜賊也愈加猖獗,今日路遇這村子,眼見得火光沖天,本以為是賊寇擄掠為禍。
可誰想,潛入村中之後,卻見一幫子官兵正在姦淫擄掠。
這些都是朝廷的正規軍,本應該是保衛一方的存在,回頭來卻與那些個沒人性的兇悍盜匪一般,幹起了殺人劫財的勾當。
常聞人言,匪過如梳,兵過如蓖,官過如剃,如今看來,概莫如是!
忽而。
刺耳的鑼響聲在村子裡響起,同時還有不少人高聲呼喊“敵襲!”
阮青眉頭緊蹙,應當是有官兵發現了袍澤的屍身,她的行蹤已然暴露了。
不過,這也是早有預料之事,畢竟她已經宰了殺了幾十個官兵,被人發覺也是遲早的事兒。
當即腳尖一點,身形飄忽間出了這處屋舍,縱身躍上屋脊,向著官兵集結處掠去。
村子口一處寬敞的空地前,一群兒官兵慌慌張張從村中跑出,有官兵雙手提溜著雞鴨,也有官兵身後揹著搶掠來的糧食,更甚者乾脆扛著個掙扎的農婦,屁顛顛兒的匯入隊伍。
最後,這些丘八盡數圍攏到了一個騎在黃驃馬上的小將周遭。
那小將倒持著長槍,頭戴紅纓盔,身披亮銀鎧,面容俊逸,一對兒狹長的眼睛凌厲無比,好似鷹隼一般。
他瞧著眼前亂糟糟的隊伍,不由眉頭大皺,沉聲道:“其餘人呢?”
人群裡擠出個魁梧的官兵,上前行禮道:“稟將軍,其餘的弟兄都被賊人給殺了,只剩我等這些人了!”
銀甲小將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適才有手下回報,說是發現了袍澤屍體,他心知不妙,遂派人召集隊伍回來。
可眼下粗略點了下數,隊伍裡竟少了三四十人之多,可謂是損失慘重。
“哼,一群廢物!”
那銀甲小將怒衝衝罵了一句,心中極為惱怒。
他本來在軍營閒得無聊,於是便帶了一對兒官兵出來活絡一番筋骨,誰曾想竟遇了這檔子事兒,回去後免不了要受將軍一番訓斥。
想及此處,他那凌厲的眼神便在隊伍裡逡巡,待瞧見了一個扛著個農婦的官軍後,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銀甲小將當即喚那官兵上前,冷聲說道:“本將曾言,不許帶女子回營,爾難道不知麼?!”
那官兵被瞧得心頭髮寒,低垂著腦袋,支支吾吾不敢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