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招討使的名頭麼?不從軍餉裡面搜刮錢財就不錯了。還會拿錢倒貼?這是疑問之一。另外依照王閣老方才的話,工部在盔甲武器上頭剋扣也不是一天兩天,楚大學士和王閣老結怨也有個把月了,為什麼直到剋扣到長天軍頭上楚大學士才來興師問罪?這是疑問之二。還有……楚大學士在京城廣結官場,在江南荊湖幾路大撒錢財。哪裡是貪錢地樣子?分明是財神爺了,這是疑問之三。而再有就是……楚大學士貌美風流,重權豐財。人生至此,夫復何求?何以要……委屈自己頂著美色惑天子的名頭呢?這是疑問之四。”
謝聆春輕輕一笑,鳳眸流轉,又用那挑釁似地目光看向楚歌,“有此四個疑問,謝某應該有理由懷疑,楚大學士豢養軍隊、結交官場、魅惑君王地用意吧?”
這是在直指楚歌謀逆!
幾乎每個人的眼中都寫著不可置信幾個大字,連王閣老和盧太傅都忘記了他們的憤怒和堅持。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那個絕色的美人,如同看一個地獄裡來的魔鬼。人人都知道,謝都指揮使和楚大學士關係非常,甚至曾經招搖地公開住在一起很久;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絕豔之姿地神仙中人,可以前一刻還甜言蜜語如膠似漆。轉過身就惡語相向將血淋淋地刀鋒直接插入人的胸口麼?都說血衣衛地人有如惡鬼。今日見識過才知不虛!
肅冷莊嚴的龍圖閣,在眾人表情各異的驚愕中沉靜成陰森凜寒……直至皇帝陛下輕輕揉了揉額角。彷彿十分隨意地道:“朕累了。今天就到這裡吧。眾位愛卿說的話朕都記下了,待朕思量之後再做決斷。”
端木興再沒有說什麼,轉回皇宮內院去了。內閣成員五人,那四個都急匆匆地回了龍圖閣中各自的套間;片刻之後那空蕩蕩地大殿中便只剩下楚歌,慢慢站起身來,向不遠處關切地注視著她的紅衣美人輕輕一笑:“他們都被你嚇到了。”
謝聆春便也回了一笑,“你沒有被嚇到麼?”
“嚇到了。”楚歌認真地點頭,“你真的那麼急著趕我走?”
“我是在履行對你的承諾。”
“我不信。”楚歌搖搖頭,腳步有些虛浮地向著殿外走去……忽然停下來,打掉那隻意欲攙扶她的手,“謝都指揮使,請剛剛對我落井下石過地你,離遠一點好麼?”
謝聆春眸中黯了一黯,還是縮回手,輕笑著道:“不如我們賭一次:如果陛下治你的罪,以後你便萬事聽我安排;如果陛下不治你的罪,以後我便萬事聽你安排如何?”
那纖弱地背影又停頓一下,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孤單單地朝外而去……
直到穿過山石松柏寒梅,出了龍圖閣很遠很遠,楚歌才停住腳步,回眸望一眼那白雪皚皚中屹立著的黑色琉璃瓦深綠廊柱的肅穆宮殿,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
龍圖閣,內閣。這便是大趙的核樞之處麼?。
正文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朋樓夢中夢
楚歌出了宮,並沒有回府的意思,直接奔了有朋樓。
雪已經停了下來,天色接近酉時,幾乎是晚飯的時候了。有朋樓的生意雖不如秋闈時候那般紅火,卻依舊算得上是這一帶客棧酒店中的佼佼者。楚歌來的時候,小二照舊沒有多問,安置了火盆等物,又依照吩咐將梅子酒和幾碟點心送到小院客房,便退出去,將空間全部留給這位惹不得的“大人物”。
楚歌卻並沒有動那些食物。關了門,她只是隨意甩去了外衣,便往床上一滾,懶懶地擁被而眠。
這個小院一直是她的私人空間。連辛鋒寒都曾經問起過她為什麼會喜歡這麼個地方:環境並不算好。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