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能兩全,兒子願一死以謝父母恩,兒子去了,就再沒有祖訓的煩惱,念在父子一場,只求父親能將兒子和溪兒合葬在鹿鼎山上。”
不是他不孝,嬌妻愛子都這樣生生的被人害死,甚至死後都不能被善待,出生在這樣的門庭,此時的他,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家族興衰的一枚棋子,當真生無可戀。
眾人都被二爺的舉動嚇傻了,三爺再顧不得其他,縱身上前,就要去抱二哥,只聽二爺喝道:“誰敢上前!”
看著二爺脖子上滲出了血絲,眾人哪敢再動,都木雕般立在了那,三爺和紅珠開口求道:“二哥,你冷靜些,父親也是一時氣急了…”
“二爺,求您千萬別衝動,二奶奶屍骨未寒,您就這樣是雪上加霜啊!”
大老爺顫抖著用手指二爺,厲聲喝道:“逆子,逆子,你就去死,正好一起傳送了,我蕭臣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說完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立在一邊的大太太此時早傻在了那,本以為二奶奶死了,兒子就可以順利的登上家主之位,怎麼和預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對上兒子那決然的眼神,她知道,兒子並不是開玩笑,看來不以妻禮安葬夢溪,這個兒子真就沒了,以妻禮葬了,家主之位只能是三爺的了,大老爺早不寵她了,自己的後半生豈不落在了張姨太手裡,還有什麼指望?
苦心經營,機關算盡,到頭卻是一場空!
看著兒子脖子上滲出血絲,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再承受不了,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大太太身子一歪,軟軟的倒了下去。
“大太太,大太太…”
寶珠,紫月尖叫起來。
“反了,都反了…”
老太君渾身發抖,顫巍巍地說著,一口氣沒上來,也閉過氣去,小小的迴廊裡,尖叫聲、哭喊聲、哀求聲此起彼伏,頓時亂成一團。
因為夢溪的殯葬規格,蕭俊和蕭家的三大巨頭終於反目,險些刀兵相見,大老爺氣得暴走,老太君大太太昏的昏,吐血的吐血,把個二奶奶的後事僵在了那兒,蕭府上下有如被蕭瑟的秋風掃過般,整一個碧雲天,黃葉地,悽悽慘慘慼戚。
人死是大事,總不能讓屍體在那幹挺著不發喪,大齊也沒這個先例,德總管更是急得團團轉,像只無頭的蒼蠅,不知該不該準備二奶奶的殯葬事宜,按什麼規格準備,不準備吧,萬一主子下令,一句話就是個急的,到時又會罵自己辦事不利,這樣提心吊膽的熬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邊跑去了養心園聽大太太示下。
可大太太自打吐了血,一直到今個早晨,都昏昏沉沉的,連壽喜堂也沒去,只躺在那睜著眼看著屋頂,彷彿失了魂般,一語不發,德總管立了半響,在寶珠的指點下,又跑去壽喜堂,只見老太君和大老爺早飯也沒用,都陰沉著臉坐在那兒,底下的奴才們更是一個個噤若寒蟬,連走路都躡手躡腳的,大氣不敢出,一見這架勢,德總管哪敢提二奶奶殯葬的事兒,那不等著找死,低眉順目得立在哪,等著大老爺示下。
瀟湘院裡的眾丫鬟婆子更是站了滿滿一院子,不知今個兒怎麼處理二奶奶的後事,都鴉雀無聲的等著上頭示下。
最後鬧得蕭府裡堂堂一個大家奶奶過世了,殯葬這麼大的事兒,愣是擱淺了下來,誰也不敢提一個字,甚至連個“二”都不敢說,生怕哪個主子聽到了,拿自己做了出氣筒,空氣被繃得緊緊地,讓人透不過起來。
蕭俊一大早格外用心的收拾了一番,一掃這幾日的邋遢,此時正立在東屋裡,凝神看著桌上的紙,上面赫然寫著: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世一雙人。
最後幾字略微有些潦草,這是夢溪臨終前寫下的,想是那時他已闖進了東廂,夢溪也覺得體力不支了,看著這兩句話,二爺不覺惘然,她也渴望一份相憐相念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