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幾十萬,然後列舉了兩筆可疑的付款憑證,說她就是因為看到這憑證多問了兩句,所以被滅了口。劉元不懂財務,曲曲折折地審問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不管劉曉梅說的是真是假,公司都脫不了犯罪嫌疑,否則幹嗎這麼鬼鬼祟祟的。日本鬼子膽敢再次犯我中華,這事非同小可,上關乎國家氣運,下關乎自己的房產證,去嚇唬他們一下,說不定就能有什麼好處。劉元當年雖然當過積極分子,但在深圳混了這麼多年,早就明白了〃票子比氣節重要〃的道理:沒有票子,哪來的氣節?有了票子,還管他什麼氣節。
十天後,他一臉嚴肅地找鬼子老闆攤牌,象修權伍一樣開口就是外交辭令,說離職員工劉曉梅投訴公司偷稅,希望公司能及時給她答覆。那個日本老闆是個中國通,熟讀《孫子兵法》和《三國演義》,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歪著脖子想了半天,說劉君你知道的,鶴堂公司從來都沒違犯貴國的法律,即使出了什麼問題,也只能怪貴國的法律不夠完善。這話挺氣人,劉元梗著脖子堅持,說我還是希望公司慎重處理此事,避免出現更嚴重的後果。那太君笑了,色眯眯地盯著他看了一分鐘,陰惻惻地說:〃貴國有個成語叫〃投石問路〃,劉君,你不是在問路吧?〃劉元被說中了心思,臉微微地紅了紅,知道該表態了,說我這完全是為了公司的利益,另外,〃作為一名中國人,我希望公司能夠真正地尊重我的國家。〃想想有點慚愧,到公司四年多了,他還是第一次說自己是中國人,以前從來都只談〃以公司為家〃。日本太君喝了一口茶,表情不鹹不淡的,說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公司一定會慎重處理的。
接下來的一個月是劉元一生中最悲慘的時光,先是被關了七天,出來後工作沒了,房子收回去了,連趙捷也不理他了。失業繼之以失戀,破財繼之以破家,劉元一時想不開,爬到地王大廈樓上,差一點就跳了下來。關於這一切,他直到最後也沒弄清楚,不知道那是陰謀還是天意,但不管是日本人陷害了他,或者是上帝陷害了他,都已經不再重要,時隔多年之後,劉元篤信佛學,談起這段經歷,他若有所思地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嚇唬皇軍的第二天,他帶一個鬼子去福興街找女人,那是個週末,他對趙捷撒了個謊,說要去江門出差,讓她自由活動,還順便來了句葷的:〃你先憋著,養足精神,等我回來再收拾你。〃趙捷咯咯地笑。午夜之後,他帶著鬼子直接去到紫水晶美容院,把大廳裡的七十多個小姐逐一檢閱了一遍,最後挑了一個波大如斗的奶媽,老闆娘是老熟人了,力勸劉元自己也打包一條女,帶回家慢慢享用,劉元笑著搖頭。他戒嫖一年多了,自從上次生過大瘡,他對嫖娼這事一直有點怕,表面上一個個都如花似玉,但脫了褲子有幾個是乾淨的?另外劉元也玩夠了,聲稱要為未來的妻子〃保留最後一點清白〃。付了臺費後,他帶著那對狗男女上了計程車,日本侵略者在後面摸摸索索地做小動作,中國花姑娘嗤嗤嬌笑,劉元耳中聽音,心頭暗笑,正得意呢,計程車轉上了深南大道,一堆警察如狼似虎地把他們截了下來。
那是1998年9月27日,中秋節快到了,明晃晃的月亮掛在中天,照得人間一片清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是對中國公民說的。要是外國人也跑到法律面前,那中國人就只有乾等,沒有平等。面對警察的詢問,日本嫖客出示了一下護照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