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她忽然覺得是個笑話,不過是一枚棋子,不過是一場刻意的精心安排。
垂著羽睫,容顏沒有半分波瀾,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的每一個眼神都如同刀子剜割,寸寸見血。及至此刻,已經鮮血淋漓。
她恭敬的喊一聲君王萬歲,卻如同在自己的心裡挖了一條溝渠,割開了前世今生。任憑彼岸花妖豔綻放,也無法等到來世的輪迴。
墨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低頭冷笑,她該相信自己的眼睛嗎?龍袍加身,不怒自威,豈能有假!
耳畔傳來洛丹青陰冷無比的聲音,“來人,將這不知死活的賤婢拖出去,殿前不敬罪該萬死!”
葉貞只合上雙眸,已然有侍衛一左一右的按住了她的雙肩。
“皇上!”風陰突然單膝跪地,銀色的面具下,那雙眸色綻放著無法言表的神采。
“嘖嘖嘖,貴妃娘娘好大的架勢,皇上還未開口,你便如此迫不及待要代天行事,果然是盈國公門第的,誠然是個皇后娘娘的氣度。”悠揚頓挫的聲音,震驚四座。
早有玉笛聲聲,如今緩步而來的不正是一身青衣的慕風華又是何人?
左右屏退,身後半副帝王儀仗,汙不染衣衫,眉不染塵埃,卻是不緊不慢的輕慢之態。他緩步走過葉貞跟前,金絲繡蟒紋的皂靴發出細碎的響聲,如同眉目不為人知的無溫,讓四下噤若寒蟬,發不出半點噪音。
只是一句話,洛丹青便不再言語。
如同滿座的妃嬪,目不轉睛的盯著慕風華何其風華的容臉,一個個都表露著微驚的懼色。
誰人不知,他是東輯事首座的義子,又是這司樂監的掌事,分明不是天閹之身卻能任意出入後宮,當著聖君之面也毫不遮掩的擺出半副皇帝儀仗。
葉貞跪在殿前,眸色微涼,心頭刺痛如血。卻只是告訴自己,人有相似,只不過是相似,帝君與墨軒誠然只是相似!
那雙金絲繡蟒紋的皂靴停駐在她的面前,而後慕風華蹲下身子,觸手生溫的白玉笛子挑起她精緻的下顎,讓他得以直視她面上的任何表情。
“嘖嘖嘖,莫怪貴妃娘娘容不得你,這般容貌果真是妖孽。若然施了粉黛怕是連皇上懷中的葉貴人也比不得呢!”語罷,竟低低的笑著,全然無視周旁眾目,“這一曲琵琶爐火純青,竟連我這獨一無二的玉笛都比下去,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葉貞唇角微揚,眸色染塵,“大人覺得奴婢該死,那奴婢誠然是該死的。”
“很好!”慕風華眸色清冷,“有膽色!”
徐徐起身,慕風華又看一眼跪地的風陰,竟笑了起來,好似他才是這場宴席的主角。上前一步衝著皇帝行禮,慕風華打趣道,“皇上,微臣來晚了,怕是錯過了不少好戲。”
“無妨,愛卿若覺遺憾,朕教他們再編排一次便可。”皇帝笑著,眸色幽暗無光。
慕風華搖了搖頭,“旁的倒也無礙,只是聽聞葉貴人舞姿了得,不知可否一觀?”
皇帝笑了兩聲,卻將葉蓉推了出去,“准奏!”
那一刻,葉貞低頭冷笑,自古帝王多薄情,誰將真心託流水。
想必葉蓉乃至貴妃的容顏都扭曲得極為難看,葉貞不敢抬頭自然也看不見,卻能聽見音樂聲繼續響起,葉蓉款步上臺的聲音。
後宮的女子也是可憐,成也君王敗也君王。
又聽得慕風華道,“皇上,微臣瞧著風陰與這丫頭倒有幾分情意,不若順水推舟……”
“愛卿多慮了,風陰是何種人,朕心知肚明。”皇帝誠然不願,卻是低冷道,“都起來說話!”
葉貞謝恩起身,沒有看風陰一眼,卻能感覺到風陰一貫溫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如同那日傘下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