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滿盤皆輸。”
耶律德凝眉,“你懂?”
葉貞搖頭,“倒也不太懂,只是小時候常見著哥哥與鄉里人對弈,便在一旁看著。看得多了,便稍微有些門道,委實也是不入流的,等不得檯面。”
說這話,葉貞從容無比。
“既然是這樣,我與老十三也是玩玩罷了,你不如試試?”耶律德看似尋常,其實是在暗暗試探葉貞。
葉貞是誰,這點顏色若還看不出來,那她早該死在大彥朝的皇宮裡。
稍稍點頭,葉貞執起一枚白子,在棋盤上晃了晃,“若是放這裡,那便是死棋,若是……”葉貞眉目微揚,睨一眼耶律德越發沉冷的面龐,忽然下了棋子。
只聽得咯噔一聲,白子落地,葉貞笑得溫婉無比,“皇叔只顧著保全自己,殊不知奮起勃發也能置之死地而後生。若不棄車保帥,如何能活了一盤的棋?這下棋,自然是有舍有得,葉貞獻醜了。”
音落,耶律德用一種極度肅然的審視目光,死死盯著葉貞平淡從容的面孔。
這樣一個容色俱佳的女子,偏生得滿腹籌謀。那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睛裡,看不見半分光亮,幽暗如深淵,讓人不禁脊背寒涼。
耶律辰笑了笑,“果然是一子落,活了一盤的棋。皇叔,如今你可是反敗為勝了!”
耶律德低眉,那白子落下,周旁的棋子雖然被耶律辰吃掉,但其餘的卻全部儲存下來。這一招棄車保帥,竟出自一個女子之手,委實讓耶律德倒吸一口冷氣。
女子……慣來太過聰明,總歸不是好事。
如同牝雞司晨,如同……蕭太后執掌大權!
“皇叔覺得如何?”耶律辰低笑兩聲。
耶律德頷首,“好棋!”
“葉貞不過是鬧著玩,皇叔可莫要往心裡去。”葉貞眸色微恙,看樣子耶律德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不過他愈發疑心,證明他反抗耶律楚的心思,就越重!
這才是葉貞想要的結果。
他不是要試探自己嗎?如今反被她試探出反意,倒是另有收穫!
葉貞看了耶律辰一眼,耶律辰會意道,“皇叔寬厚之人,豈會與你一般計較。”說著便輕嘆一聲,“只可惜皇兄未能重視皇叔,如今褫奪了皇叔的丞相之位,委實是可惜。聽得現在的丞相乃是異國之人,且不說非吾族類其心必異,只這行事作風,便已經引起了朝堂上的不忿。”
“不忿?”耶律德凝眸。
耶律辰頷首,“怎麼,皇叔不知道?”
耶律德拂袖,“我甚少理睬宮闈之事,倒也不曾聽說什麼。”
葉貞冷笑,那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果然有效果。
但見得耶律德的面色稍稍變化,卻因為常年的老謀深算,所以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但是這不言不語的冷靜安坐,便已經將他的心虛出賣殆盡。
“如今的後宮,男寵遍地,皇兄整日與那些奴才們廝混,委實不像樣。”耶律辰輕嘆一聲,“皇兄年近而立,膝下無子,也不知這以後如何得了。長此下去,難道要人瞧著斷袖無子的戎國江山,日益衰竭嗎?”
“荒唐!荒唐!”耶律德咬牙切齒,連喊兩句荒唐,可見他對耶律楚的斷袖之事早有耳聞。如今耶律辰抓住了子嗣一條,那就說明……如果君主沒有子嗣,就等於斷送了戎族的江山。既然如此,還不如趁著彼此手握大權,早早的換人去坐。
免得將來帝王薨逝,各種勢力你爭我奪,反倒讓江山風雨飄零。
葉貞長嘆一聲,“狼主乃九五之尊,這種事情,你我哪裡做得了主,如今皇叔也在,就當是隨口一說,萬莫上了心去,免得惹下禍事。”
耶律辰急忙頷首,“那是自然。”轉而望著耶律德,“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