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說,有人躲在後頭,而且寸步不離的跟著?”風陰險些坐起身子,奈何傷重難起,只是攥緊了被單,渾身上下被冷汗浸溼。
聞言,軒轅墨不說話,只是走到窗前,定定的望著遠處。
驀地,風陰微怔,“皇上你的手……”
睨一眼一直垂落的胳膊,軒轅墨不做聲,只是走出去。及至門口,他才頓住腳步,也不回頭,“別讓她知道。”
風陰心驚,心下咯噔一聲,陡然沉入深淵。
深吸一口氣,風陰低低道,“出來吧。”
屋簷上頭躥下一個人來,卻是沉默不語的離歌。快步走進門來,離歌站在風陰的床前,面色難看到極點,“是洛雲中準備殺你?”
風陰低笑一聲,“知道還問?”
“那老東西,我絕對饒不了他。”離歌嗤冷,“若寧姐姐知道,不定要瘋成什麼樣子。”
聽得這話,風陰沉默了一陣,“她不會知道。”
“洛雲中!”離歌咬牙切齒,“你現在怎樣?”
風陰搖著頭,“死不了。”
“你最好死不了,否則……”離歌頓了頓,轉而怒道,“沒有否則!”
那風陰險些笑岔了氣,“狼窠裡撿回來的丫頭,誠然是個野性子,沒有半點正形。你這模樣,將來誰敢娶你。”
離歌嘴角抽動,“養好你的傷,要你管那麼多作甚。”語罷,她坐在床沿,“方才你說皇上的手怎麼了?”
聞言,風陰的笑聲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下。
“皇上不准你告訴葉貞,可沒說不讓我問。”離歌道,“難道你要我拿身份壓你?”說著,她冷了面色,“你知道我的性子,到時候別怪我惹出事來。”
素來離歌惹是生非的本事,那是無人能及的,她敢說,就敢做。
風陰輕嘆一聲,“皇上的胳膊好似有問題,毒素逼出體外,但是傷口處卻殘留了下來。除非找了解藥回來,否則……皇上的胳膊就廢了。”
羽睫驟然揚起,離歌噌的一聲站起來,“你說什麼?廢了!”當下便改了臉色,“該死的慕風華,看我不宰了他。”
“你莫胡來。”風陰忍著身上的疼痛,壓低了聲音,“慕風華如今身在何處尚且不知,你拿什麼宰了他?何況就算你找到了慕風華,你身上還有傷,如何與他抗衡?拿你的命去換?無論是身手還是計謀,你如今都比不得他。”
“那能怎樣?難道看著自己哥哥變成殘廢?”離歌拂袖而去。
“哎,你……”風陰剛要阻止,奈何身子一動便疼得渾身打顫,鮮血瞬時染紅了繃帶。該死的洛雲中!左不過他這傷……恨得咬牙切齒,卻是無計可施。
離歌從視窗竄入時,頓時驚在當場。
軒轅墨背對著她,卻是驟然轉身,“滾出去!”見是離歌,當下愣了愣,便緩了口吻,“怎麼是你?”
“你這副樣子,打量著能瞞貞兒多久?”離歌走上前,睨一眼軒轅墨此刻的狼狽。
上身不著寸縷,胳膊處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他便咬著牙,用銳利的匕首將腐肉一層層的刮下來,否則這腐肉將會繼續蔓延,到時候整條胳膊都必須卸掉。刮的時候,刺骨的疼,軒轅墨全身上下冷汗淋漓。
“死不了就一直瞞著。”他倒吸一口冷氣,“不是教你不許離開她半步嗎?”
“現下還想著女人!”離歌沒好聲好氣的奪過他手裡的匕首,“我來吧!”
軒轅墨猶豫了一下,卻見離歌遞上一塊毛巾,“咬在嘴裡會好些。別到時候忍不住叫出聲來,教人聽了,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
聞言,軒轅墨略帶無奈的看著她,這張嘴素來口無遮攔。
一聲輕嘆,軒轅墨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