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我為何要帶走逸兒?”夏侯舞眸色微恙,握著葉貞的手,稍稍用力。
葉貞稍稍一怔,“不是你與風陰說好的?”驀地,她的眸子習慣性的眯起,眼底掠過冷戾的寒光。
“三年了,你可知發生了什麼事嗎?”夏侯舞看了洛英一眼。
洛英抱著小蘿蔔走進藥廬內,只留下了夏侯舞與葉貞佇立門口。
三年……
葉貞莞爾,“還能發生什麼事?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沒能逆轉。”語罷,葉貞轉身就走。
“我爹用了三年的時間,每日施針,每日用真氣渡力。一個月前,他終於恢復了知覺,只是因為長久的臥床,便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去學會行走。在此之前他執意不肯見你,因為他說,若是此生不能走到你的面前,如何對得起他的紅線之約。昨兒個逸兒一聲喊,他終於決定,不管此生用走的還是用爬的,都要出現在你面前。”夏侯舞說得很輕,卻清晰無比。
葉貞的眉睫驟然揚起,身子止不住的輕顫,卻不敢轉身,“你說什麼?”
夏侯舞走到葉貞跟前,握住她的手,“這些年,苦了你。我們沒有放棄,終於還是還了你一個公平。”
身後,有輕微的聲響。
那是一個人走下馬車的聲音,葉貞的心頭咯噔一聲,陡然漏跳幾拍。
她聽見那熟悉的聲音,那魂夢中幾多出現的話語,“貞兒,過來。”
葉貞的身子陡然僵直,眼淚忽然滾落,漸漸的匯聚成河。她徐徐轉過身,晨曦下,那張熟悉的面孔,在她懷中死去,而後消失了三年,如今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心頭百感交集,她已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甜的,酸的,苦的,鹹的……
他踩著晨光,略帶僵硬的走過來。唇邊帶著淺笑,那張刀斧雕刻的容臉在微光中熠熠生輝。恍如隔世的男子,真的是他嗎?
葉貞站在那裡,痴痴的望著,身子僵直得宛若泥塑木雕。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在做夢,“我是不是瘋了?”
夏侯舞哽咽著,“貞兒,他真的是軒轅墨,是你日思夜想的軒轅墨啊!他沒死,他還活著,是真的!我爹說,如果不是他有足夠的意志力保住最後的一口氣,今日你真的只能看見他的屍體。可是現在,他活了。他為你而活,為了你熬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語罷,夏侯舞難掩熱淚,轉身朝著藥廬內走去。
這樣的場景,委實不適合外人在場。
終於,他站在她面前,一如往昔般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葉貞淚流滿面,看著他的掌心在她面前攤開,那根紅線依然顏色鮮豔。他笑了笑,“可願?”
她抬頭,頃刻間淚如雨下,卻死死咬著唇,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腕上紅線,心上硃砂,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墨軒?是你嗎?”葉貞泣不成聲。
軒轅墨笑了笑,平靜從容的臉上溢位一抹清淺的笑意,眼底卻盈動著迷人的流光。他輕輕攔了手,一如往昔的開口,“貞兒,過來。”
葉貞一下子撲在他懷裡,三年來頭一回嚎啕大哭。她抓著他的衣襟,無力的敲著他的胸膛,整個人軟癱在他的懷裡。
他輕輕撫著她的脊背,在她眉心輕輕一吻,“是我。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們,我會守著你。以後,除了死亡,再也沒能將你我分開。”
她卻如同做夢一般,這話在夢中出現過多回,今日終於從夢幻走到了現實。她哭著,將這些年累積的淚悉數在今日爆發。她忍了太久,她空了太久,她累了太久,今日……再也無法忍耐。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我是誰,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