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的紅眼睛鄙視地盯了永琮一眼。
永琮左瞧瞧,右瞧瞧,見周圍沒人,只有林寶在,做賊似的從懷裡掏出了玉佩。
玉佩繫了一條杏黃色的穗子,一看就是太子殿下的心愛之物。
永琮嘀咕道:「穆穆不在最好,這種事兒,要偷偷摸摸地來……」
他喜滋滋地把玉佩往小紅的兔頭上套,結果因為兔頭太大,玉佩的掛繩太短,卡在了半路上,套不下去了。
小紅焦躁起來,想掙脫永琮的懷抱,永琮連忙安撫它,「莫急,莫急,我換一種方法來套!」
「換什麼方法?」隱含怒氣的男聲響起。
「用穗子去掛……」永琮美滋滋地回答,然後話語卡在了喉嚨間。
他僵硬地仰頭一看,太子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玩得很高興?喜歡掛兔頭是麼?孤滿足你的願望……」
片刻後。
永琮的腦袋上趴著小紅,小紅被布條繫著,與他的腦袋相連,紅眼睛轉了轉,八風不動,淡定極了。
他嗷嗷叫著:「哥,我錯了!」
太子冷酷道:「這樣不也叫掛兔頭?去,繞著煙波致爽殿跑一圈,給皇阿瑪展示展示你的新形象,威風得很。」
永琮:「…………」
深秋臨近初冬之時,聖駕自熱河啟程回京。
第二日大朝會,乾隆下了一道震動朝野的聖旨——五阿哥永琪出繼履親王為嗣孫,宮內奉養,份例照舊,後面洋洋灑灑地一大堆解釋,讓文武官員們靜默了許久。
意思就是,等履親王不在了,五阿哥才會承爵,平時依舊奉他為皇子,住在阿哥所。
官員們都是人精,一下子明白了乾隆的意思。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五阿哥再沒有了角逐大位的可能性!
此番秋獮,五阿哥遭遇了刺殺已不是什麼秘密,可萬歲爺為什麼趁著五阿哥傷重,下了這道旨意呢?
這裡頭的水深著!
下了朝之後,履親王腳步沉重地去了養心殿,與乾隆密談了許久,一個時辰後腳步輕快地出來,瞧著健步如飛,捋了捋鬍鬚,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膝下空虛,更是感激萬歲爺把五阿哥出繼,為他承繼香火。只是秋獮到底發生了何事,會不會連累履親王府,這都是說不準的事兒。
乾隆都與他解釋了,一切照舊,五阿哥不過改了玉牒而已,他更不會虧待履親王一脈,讓十二叔放心。
履親王沒意見,別人就更沒有意見了。有人暗暗想著,大阿哥圈禁,五阿哥出繼,日後,還有誰能威脅到太子的地位呢?
沒有了。除非萬歲爺自個生出忌憚來……
不過,這還是沒影的事,他們何必杞人憂天呢?
前朝對永琪出繼一事保持了靜默,後宮就翻天了。
愉嬪聽聞了旨意之後,當場昏迷。宮女們掐了人中,燻了醒神香,她這才幽幽轉醒。
永琪的車架還在熱河,隨行太醫說,等傷口痊癒,五阿哥才能經歷長途回到京城。故而愉嬪見不到兒子,又聽見了這般晴天霹靂的旨意,雪上加霜之下,顧不上什麼規矩了,厲聲吩咐宮人抬了轎輦來。
她直直地跪在養心殿的臺階之上,磕得額間滿是血跡,哭著喊道:「求萬歲爺收回成命!」
第77章 處分
乾隆狠狠地把硃筆擲了出去。
「無知, 荒唐!」
宮人們跪了一地,吳書來戰戰兢兢道:「萬歲爺息怒!」
乾隆閉了閉眼,不欲搭理愉嬪, 「去,讓她滾回永和宮禁足, 養心殿不是她撒潑的地方。擬旨,愉嬪御前失儀,降為貴人,削去封號, 讓皇后派人好好地教一教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