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見他輕描淡寫;似乎心有定計;道:“計將安出?”
方輕衍道:“一會兒我坐到你的位置上去。我的位子是邊上;旁邊都是裝飾;就是少了一個人也看不出來;你兩邊都有人;若是人走了;凹下去一塊豈不顯眼?咱們一排坐著;一眼看過去是七八個人;到底是七個還是八個;誰會在意?一會兒我把旁邊的裝飾花籃放在椅子前面;和周圍融為一體;誰也不知道這裡少了一個人。”
孟帥遲疑了一下;道:“裝飾別移過去;就把邊上的椅子空出來就行。若真移過去了;傻子也知道你在幫我了。”
方輕衍道:“你別管。什麼時候走?”
孟帥道:“現在太早了。等到一會兒鬥印開始再說吧。”
正在這時;只聽金鐘三響;正在臺上載歌載舞的女樂登時如潮水般退下;場面一時肅靜下來。太監高宣道:“皇上駕到。”
只見皇帝被兩個太監攙扶著從後面出來;穿著厚重的朝服;珠冕垂下;面孔在簾後若隱若現;看的影影綽綽。
還是唐羽初。
比起一個月前;她的化妝水平大有精益。當時隔著簾子還被不熟悉她的牧之鹿一眼認出;現在有冕旒冠的掩飾;若不提前告訴孟帥她是唐羽初;他也未必能看出破綻。
這個時候;他忍不住想要去看田景瑩;看看她對這個皇帝有什麼反應。但馬上想到現在那些鬥印的弟子還在後殿;準備一會兒的正式出場。唐羽初倘若機警;絕不會在這裡久坐;兩人之間未必有交集。
就算田景瑩在此;她雙目已盲;恐怕也看不出什麼破綻。
唐羽初讓眾人免禮;有氣無力的道:“今日鬥印大會……實乃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咳咳……”說了一句;便上氣不接下氣。
底下人不知道皇帝怎麼了;心中暗自嘀咕;卻也沒人敢說什麼。唐羽初又說了幾句話;道:“朕有心一觀此盛事;怎奈近來身體不適。朕先回去;眾卿隨意。”說著讓人攙扶著;搖搖晃晃走了。
畢竟這是鬥印大會;皇帝不過一個高階看客;說走就走了;也沒人在意。有司儀繼續主持;道:“請冼正真公子上臺宣講這次比賽的規則。”
冼正真上臺;先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宣佈道:“這次比賽;分三輪舉行。我昨日已經將第一輪的題目出下;爾等一個個上來拿出制好的封印檢看。我只選看上眼的九個人進入第二輪;先來的先評;滿了九個人即刻截止。”說著往正中的椅子上坐下;那個位置就擺在剛剛皇帝的龍椅之前。
方輕衍道:“有這麼多人參加鬥印?第一輪選九個還有選不上的?咱們學武的一共才八個人啊?封印師倒像大白菜一樣。”側頭一看;見孟帥目不轉睛的看著臺上;只道臺上有什麼怪異;也仔細看去;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時;從後臺出來一人;高高壯壯;手捧一匣;道:“弟子澤春堂;現有一封印在此;請公子檢看。”
孟帥等他上臺;道:“終於等到了。”
方輕衍道:“哦;這人是誰?”
孟帥道:“我哪兒知道?只是臺上沒開始我不好出去;現在終於開始了;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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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四 心之執,氣之驕
孟帥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田景瑩不提;他還忘了;還有這麼一段仇怨呢。
仔細想想;這確實是一樁驚天的血案;若在外面;簡直可算江湖一場大變
田氏積攢的精英;充作底牌的王者;在這一戰被屠戮殆盡;多年積蓄的財寶;被人席捲一空。而且此事是人家打上門來;龍木觀飛來橫禍;無端被滅;不但悽慘;而且冤枉。
慘案是慘案;孟帥卻沒什麼感覺;或許是因為他跟龍木觀本來就是敵對;或許是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