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嶽無聲地嘆了口氣,“我聽小安說你在做期貨?做的怎麼樣?”
重巖謹慎地點頭,“還可以。”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李承運的兩百萬已經掙回來了,不過他可不打算現在就還錢。他本錢太少,掙回來的又都打著滾投進去了。如果到過年的時候他的資產能超過八位數,他就還錢去。
秦東嶽試探地問道:“對金融類感興趣?”
重巖重新坐了下來,既然這是一場男人間的對話,他也得認真起來,“大學金融系的東西我都自學完了。”不能欺瞞,也只能說自學。反正他不打算再把上輩子的東西再學一遍,那又什麼樂趣呢?而且還浪費時間。
秦東嶽還沒說話,秦東安在一旁叫了起來,“真的假的?!”
重巖嚴肅地點頭,“真的。”
秦東安悻悻,“怪不得呢。”他身邊有錢的孩子可不少,要是肚子裡沒點兒底氣,有幾個會想到要去做那個賺錢。
秦東嶽覺得欣慰,同時又覺得稍稍有些棘手。重巖已經自學了大學的課程,又透過這些知識開始掙錢,金融類的專業他肯定沒有興趣再去唸了。他現在對重巖的情況也算摸著一點兒邊了,這孩子已經在做別人上大學、甚至大學畢業以後在做的事,那麼高中生涯甚至大學生涯對他來說就變成了一個雞肋般的存在。沒有想要去實現的目標,沒有動力,自然就不會想要去努力。
秦東嶽換了個問題,“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比如,小時候的理想?”
重巖臉上出現了一種類似於迷茫的神色,隨即又沉寂下來,“當然有過,比如想當警察啦,想搞遊戲製作、想學醫……”這些理想都是有現實基礎的。他上小學那會兒長得瘦小,又沒爸爸,鄰居和學校的小孩兒總欺負他。後來上了初中迷上了玩遊戲,眼饞得不行,又沒有太多零花錢,只能跟一幫毛孩子擠在網咖裡看別人玩。再後來他姥姥身體越來越不好,家裡又沒有錢好好治……
重巖嘆了口氣,“我沒有想做的事。”
這是真話。他可以混在秦東安和那些同學之中,假裝自己也是十七歲,但是在內心深處,他知道他的身體裡有一部分已經腐朽成灰,再燃不起絲毫的火星。十七歲的少年澎湃在血液裡的那種想要去撼動世界的衝-動,他似乎也曾經有過,然而過去太久,他已經記不清了。那種模糊的記憶於他而言恍若隔世。
秦東嶽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憐憫的神色,他揉了揉重巖的腦袋,溫聲安慰他,“你還小呢,不急著想這個。”
重巖沒有躲開,這一霎間的觸感給他一種“自己對他來說也很重要”的錯覺,溫暖、熨帖,他不想避開。
秦東安張了張嘴,又識趣地閉上了。他覺得自從早上在校門口他哥把爪子放錯了地方,搭到了重巖的腦袋上之後,很多事突然間都變得……嗯,不對勁了。看他哥這架勢,很有一直錯下去的苗頭。
“重巖,”秦東嶽的手順著他的腦袋滑下去,在他的頸後輕輕捏了捏,“其實以後的事情不是那麼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得把你現在的日子過好,我覺得你沒什麼可沮喪的。你看,你學習上雖然不是很上心,但是成績也保持在一個……嗯,看的過去的水平上。生活上自己也安排的挺有條理,還會做投資掙錢。這就不錯了,比很多這個年齡的孩子都做的好。”
重巖不怎麼相信地看著他,“真話?”
秦東嶽回視著他,眼神坦誠,“真的。你把每一天都過好,一天一天都開開心心的,連起來,不就是一輩子的開開心心麼?”
重巖覺得他的話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可是他要怎麼讓自己每一天都開心呢?生活裡很少有什麼事會讓他笑,以前的那些下屬也總在背後說他面癱。
秦東嶽看著他有些僵硬的表情,稍稍有些無奈,“比如你現